山谷平坡上的某只帐篷里,屏风后面两个人紧紧相拥。
这一刻的安静太难得了,梅淮安等了许久才找到的机会。
他垂着眼皮神态乖顺安静,双臂圈在贺兰鸦脖颈上,下巴搁在肩窝里压的很重。
骑跪的姿势让他的肩比贺兰鸦稍稍高些,非要把脸埋在对方肩窝里,后背都弓出一道稍圆弧度。
贺兰鸦身上温度是暖的,泛着仿佛能荡涤杀戮的清淡檀香气息。
侧脸隐约能感受到他的耳廓,黑金莲座耳坠有些凉,被挤压的硌在脸庞上,耳坠圆润硌着并不疼。
梅淮安心里有许多话想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骂夏博峦狡诈,想说自己骑在马上险些中毒镖死掉了。
想抱怨马战累人,他膝头被马鞍磨破皮了火烧火燎的疼。
想夸夸佛君手段真厉害,竟然能第一时间就断了岭南兵的退路,夺回三哨关。
还想问....你坐在马车里有没有担心我。
只是他紧紧抱着这秃驴,犹豫许久,最终这些话一句都没说。
能急着跑过来抱住这个人,就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求和之意。
梅淮安不想跟贺兰鸦闹了,不想分神计较那些伤人的假话,不想猜忌这人到底还瞒着他什么。
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计较这些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