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巫邪一说,还是不祥。
就算是林涵符合秀女参选的条件,为免生事端,沧县的一干大小官员还是默契地一同将这一人选从上报的名单中隐了下来。
林涵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困扰,借着这股子妖风,趁热打铁开了一家香烛店。
平常买卖元宝香烛,从顾洲那里学会了妆画的技艺,偶尔还能接一下“私人定制”,生活倒也还算过得去。
只是这顾洲上京赶赴春闱,林涵的生活里一下便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
林涵倒也不觉孤寂,她本就在各个尘世间飘荡了许久,无人陪伴,默默纵览这世间百态才是她的常态。
如今多了六识,也改不了当初的习性。
睡觉、吃饭、把每日药铺送来的补药倒掉,祭拜、睡觉,在沧县的日子来得安稳又祥和。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估算着顾洲也该是时候回来了,只是也久久不闻他的音讯。
这日,林涵拿个木盆去河边洗衣服,只见上流缓缓漂来了一具尸体。
将人拉上岸来,精美的刺绣锦缎下是浮肿苍白的面庞——林涵恰好认得她——这是住在附近的女人,名叫春花。
春花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赌鬼老爹卖了,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女孩儿,从此就叫了勾栏里的红姨一声娘。
可惜红姨的“女儿”太多,春花早早地就出来做活“孝敬”红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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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红姨,就连她那赌鬼老爹也时不时地私下来勾栏里打秋风。
苦苦熬了几年,赌鬼老爹死了,她攒下了几分银两求人把自己赎下。
一场豪赌,那人没有失约。
本以为能侥幸脱离苦海,却不想那男人竟然做起了龟公的生意。
兜兜转转,春花到头来却竟是又换了个地方卖身。
林涵只见过她一次,在村口的桃花树下。
她一身粗布麻衫,伸手轻倚,静静的站在树下,却比她身旁满树的桃花都要好看。
但就好像桃花会飘落到泥土一般,村口的妇人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一把扭过自家孩子的脑袋不准他们瞧见什么污邪之物。
林涵问妇人这是谁?
妇人们便赶走了身边的孩子,高扬着下巴,叽叽喳喳地拼出了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的一生。
林涵再抬头时,春花已经随着一个男子的身影隐入街角了。
却不想这再相见,已是此番光景了。
原本的粗布麻衣换成了灿烂的衣裙珠钗,但那美丽的面容却是变得苍白浮肿,了无生机。
作为沧县殡葬业的一把手,林涵与沧县的仵作也十分交好。
再加上顾洲的缘故,林涵将尸体带去衙门很快就查明了案情——自杀。
春花去世时,她的丈夫在勾栏里认识了新的姑娘,正大献殷勤,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证明了自己没有杀人后,春花的丈夫用袖子捂着手,拔下了春花头上的珠钗。
骂了一声“晦气”,竟是连尸首都不要便跑走了。
无人收乞的骸骨被林涵带走,埋在了城南的桃花树下。
“春时开花,秋时结果,想来春花这样爱美的人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