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反而意外的坚定和底气十足。
西疆王也不能真的动手砍了这两位,一个是不可缺的左膀右臂,一个是亲生的唯一的儿子,只能把牙齿咬的咯嘣响,狠狠然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孤不讲君臣父子情分!”
陆英率先开口道:“王上息怒!臣半月前就已请命彻查南部盐务走私一案,此行更是查出南部过半官员尸位素餐、多有谋逆之举。日前臣将奏报发出之日便遇刺客,一查之下竟牵涉朝中重臣,这才让贼子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陆英顿住,望着西疆王像是在征询当讲不当讲。
西疆王冷哼一声:“这里没有别人,说就是!”
陆英领命接着道:“臣查出,盐务走私一案牵涉前朝老臣和如今的三公九卿,其中宰辅萧相、前朝韩公多有参与,桩桩件件皆详细记录在册,请王上过目。”
西疆王是知道陆英去查盐务一案,可未曾想牵连甚广,竟查出前朝老臣和当朝宰辅都牵涉其中,可见贪蠹之深、之久。
西疆王接过陆英呈上的奏报,大略一扫,几乎要气昏过去,猛地将册子摔向一边:“放肆!放肆!”
法夏连忙起身扶住将近昏厥的西疆王,不停道:“父王息怒!”
陆英抬眼看了西疆王片刻,适时接着道:“王上息怒。臣还查到,近日西京城乃至西疆各处涌起的声音,皆是这些人在背后作祟,转移盐务走私的视线。臣以为他们的意图再明确不过,望王上明鉴!”
“贼子——咳咳……贼子!”
西疆王自知道宫外人们口口相传的谣言后,怒气就没消过,本指着这两人回来为他解决问题,却不想只让他集聚更大的怒火,顿时气急攻心、咳喘不止。
法夏赶忙扮演好一个好儿子的角色,连走带跑去殿外差人召见太医,回来时西疆王已经由陆英扶着躺在了榻上,瞧着颓丧不堪。
陆英的卫厂只听命于西疆王,自然是深得西疆王的信任,此刻这种混乱不堪、无人可信的场面更是。
于是,本来无厘头的谣传,经陆英一连串的解释皆是有迹可循,是非来由尽是为一己私利、甚至不惜拉着帝王家的所有一同陪葬。
相比而言,西疆王对这个与陆英一同出现的儿子反倒是起了疑心,待喘过气后,冷冷问道:“你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不干正事,这次孤有事找你的时候,你又去哪儿潇洒了?”
法夏给西疆王递上一杯水,而后恭敬地跪在殿前道:“父王,法夏有要事上奏。”
西疆王不知是不是被方才一连串的消息惊到了,此刻竟有些犹豫该不该听,盯着法夏看了半晌,终是点头应了一声。
法夏抬起头,目光深深望着西疆王,眸子里的柔情一如他的母亲,王后白芨。
“父王,儿臣前几日找到了十一年前丢失的白家女儿,郡主白苏的下落!”
“嗙啷”一声,银杯应声滚落至法夏脚边,西疆王目光呆滞,却死死锁住法夏的一举一动。
“你再说一遍!”
法夏将方才的话坚定地又说了一遍,最后加了句:“父王,儿子终于找到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