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师弟马上接道:“事出紧急,没办法顺灵跟他说,师兄,你又不是看不到这拉车的人多警惕。”
莫涵煦无奈地叹了口气,闭眼后,开口说起:“你常提到那牛车,是不是他藏着什么重点人物。”会以慕微微点头,那小伙子突然回头,他咧嘴回了个高兴的笑。
看来不碰这个车子是不好办,如果他一直护着车子,恐怕等人卸完货就离开了。再说不准车子下边还有个夹层,就算是去翻找也未必能找到人。
“师傅,那我们可以先拿些菜去膳房,试试这菜新鲜不新鲜。你看?”莫涵煦走上前去,试图拿已经放好的菜。那人忽然冲过来,朝他龇牙咧嘴,甚至没有说话。
凑的那么近,若是再近一些唾沫星子就得飞到莫涵煦脸上了。阳光下,他的面色是发白的,很像面团拧在脸上,对视上的眼睛格外深邃,好像,不是人的眼睛。
闪过脑中一刻的猜测,莫涵煦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那双眼睛和小芗狼族的眼神是类似的,可是他长着人脸,看着也是人的样子。
有听传闻说狼族特殊时间需要变成人的样子,但具体是什么时间,为了什么,莫涵煦总是听不全。因为他心中对狼族很是抗拒,打心底觉着是厌烦的存在。
他退回到会以慕边上,瞧着农户卸货。“师兄,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师弟在边上拍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藏在腰间的木条早就被注入了灵流,会以慕紧紧握住,慢慢道:“传我木意,草木皆定,绕人出天。”话语一落,拿着白菜的农户立刻被白菜绑住了手脚,白菜像是突然获得了能量,越长越大,仿佛是藤蔓一般,不只是在他的身上,车上没有卸下的蔬菜往下缠绕,一层一层卷在一起,绑成好多条绳索。
那农夫在使劲挣扎,想要开口,但却无济于事。“花了些内力,施了制音术,你现在是说不出话的。”莫涵煦撩了撩头发,冰冷道。
牛车上的牛受了惊,想要四处乱窜,不过麻绳困住了它,依然是动弹不得。
很快,绳索托举出了一个昏厥的人,他脸颊上不停地流着血,身着白色的囚服,有几处也染上了血红色。
卸货的小伙子挣扎地往车上看,大颗大颗地泪珠滚落下来,想要伸手去触碰,换来的却是被绑的更紧。
“木意,轻放。”会以慕把手抽离回来,道。不用多说,莫涵煦已是知晓了,那犯人是狼族的,估摸着身形是那个叫韩之渊的大人。
当时在叶宅,看的不算清楚,但有一点印象。而要救他的人,多半和他一样也是狼族的。叶宅一案的关键人物,居然出来游街示众,关键时刻还被人救走了。殊不知是陈国故意想让人救走,还是疏忽。
蔬菜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小伙子一得自由就冲向牛车,确认躺在那儿的人的状态。“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大喊道,眼神朝房顶看了看。
“没用的,他们听不见。前面忘记和你说了,制音术这个制音,是里外皆用,既能让你不说话,也能让你说话外面也听不见。”莫涵煦走了过去,站到牛车旁边,与他面面相觑。
那人瘫倒在了地上,大声地哭泣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像是小孩子在撒泼。跟他解释制音术给他了一个巨大的出口,能够宣泄出来。
在这儿问显然不行,得带他们回房间里。莫涵煦和会以慕两人对看一眼,便知晓了想法。一人脱下衣服把囚字给包裹住,另外一人走到小伙子的身后,敲过他的穴位,敲晕了他。
师兄弟扶着两个晕厥的人进了客栈,会以慕顺灵通知秦沫不必再盯人了,可以回来了。
重要证人在此,叶宅总归能解开很多谜团了。
夜晚的街道上已经贴上了通缉韩之渊的布告了,莫涵煦出去转了一圈,发现防备的法廷尉还是到处都是,蜀城恐怕不能久留。
“都看过伤口了,倒不是什么大伤。但是这面皮有缝合的痕迹,有点像江湖上的易容皮术。”女修围在韩之渊的床边,查看完了他的伤口,易容皮术会以慕知晓,这在江湖上也不算稀少,闲散的修士一般都会一些。
“那这易容,看的出来时长吗?”
女修思考片刻,答:“看起来起码有七八个月以上了,挺奇怪的,往往易容都是为了短暂时间乔装,哪怕是专门运用易容术的,应当每日或两三日会重新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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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月,比起被抓的时间更长,当时在叶宅,他们也只是恍惚地见到过他的样子,实际上没有记得他真实的样子,会以慕完全是凭着断案多次的经验,所认出的人。
难不成现在找到的韩之渊还是被掉包的?他心中疑惑着,又觉得没可能,陈国在这个节骨眼演戏,只有被更多追查的份。除非是真的韩之渊已经被杀了,才有些许一些可能。
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定论,现下不能再拖延思考了,“也就是说这面皮在这人身上已经很久了,而且没有做过任何的修补,或者替换。有没有别的可能呢?”会以慕再次询问道。
女修示意他走到远些,凑近和他道:“有是有的,公子,但这是禁术,常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就是人皮换到别族身上,能让别族的动物装作是人的样子,可以在人群中活动。”
听到此话,会以慕赶紧制止她再说下去。
这禁术可比苏灵挥所学习的禁术来的更加可怕,罔顾道德伦理,种族混沌,对于各处的安定都是巨大的危害。“这么说,是有什么特征。”他嘘着声音道。
女修不知是否还能讲,等到会以慕的眼神准许多次后,才慢慢轻言:“因为那皮囊里头,看着样子全是狼的毛发,若真的是人易容,应当...”
会以慕皱起眉头,挥挥手,“知晓了,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辛苦辛苦。”证人躺在床上,还有个在隔壁。事情衍生到了禁术的内容,会以慕打算今晚给师父们写个飞页。
他呆站在窗边,看着还昏着的韩之渊,背过身子去。
今日可真是累的慌了,他还没想好要是问完他俩话,要如何处置。第一次一同办的大案子,荆棘万分,数数时间,过去可得有一个月了。
现在集合起来的线索还都是零散的,即使有收获也无法真的确定到底是谁,策划并且做了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