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所寻之人(三)(1 / 2)

雕炽 谷生爱愉 2272 字 1个月前

“莫涵煦,你又是想多了吧。我就知道,你觉着现下连一个恶灵都得年纪最小的我出面,你心里就是万般过意不去,自责着,又不肯说。”会以慕知他心中所念,反正房中无其他人,说了倒也无妨。

“并非。”莫涵煦含糊地抵赖,伤口在身,声音也是说不响的。

他只是觉着,如此见师弟,人心,会越陷越深。

护佑又何尝不是无可言说的在意,现下的莫涵煦总是想要探得会以慕的思绪,却遏制自己荒唐之法。

来回犹豫是喜他功为大长,是忧自身之样,是贪恋他绕于自己周身。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小孩居然这般厉害。看来死亡之际必然痛苦万分,哎,这便说通的,我瞧这孩子和太子以及陈王眉眼十分相似,说不准就是死在宫闱之中。”会以慕并未再想师兄如何,他从中推演出背后之事,高兴还来不及。

莫涵煦闭眼,眼中无他,思绪稳些。

回忆他所说,喉中淤血前刻已然吐干净了,静默了些许时刻,他缓缓回应道:“若是真的,陈王以人为祭,来养一个苏灵挥,再和狼族人牵线,倒也是顺的。”

以人为祭?可是这陈国向来繁盛,何处需要用到人祭这等妖术。

“不对啊,师兄说的意思是,这小孩本来是陈王自己的孩子,但是因为何种事端,所以...”会以慕顺过一遍,居然确实说的通。

“这恶灵虽然能跟着苏灵挥,苏灵挥却并非能真的控制他,前刻我并未打斗,但我看出,于他而言,执念是那个句句念着的哥哥。有情的执念,一日不破,就是一日加深。”莫涵煦知他想说的,确实是不可思议,但是平凡人家,要出如此来势汹汹的恶灵,实在是困难。

加上师弟说的,孩子与宫廷国府里的人非常像,多半是了。

“对了,秦逸别怎么还没回来。”会以慕想着时辰,都快过中午了,怎么还不见人影。总不会是被扣下了吧。

“他昨日便心情不佳,若是因此有所耽搁。陈王下朝后应当会去用膳,应当...”莫涵煦也说不好,都说人心难测,秦沫这般倒是让他俩不知如何是好,国府自然是进不去了,眼下师弟再去一趟宫外。

“线索已在。”毫无波澜的顺灵突然涌上师兄弟的灵流中,是秦沫的声音。

会以慕和莫涵煦相互对视,眼神所传达,不久会以慕便运气,手放于胸口,想要顺灵回去。

“不必了。”门扉被人推开,站在门口的正是秦沫。他满面愁眉,严肃的打紧。

他俩见过他发怒,见过他不爽,可没见过他怒凝眉心,惆怅满目。

连会以慕都不知该说什么,房中静默许久。秦沫直奔床边的茶案,把烧好的茶水一个劲地饮干,一盏又一盏。

“师兄为何胸口又撕裂了。”秦沫像是长久未喝水的人,终于如释重负一样。

“无碍,只是坐久罢了。”莫涵煦抢先一步说话道。“是啊,师兄这不是谈话久了些,对了你前面说的线....”

师弟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上了。

莫涵煦朝秦沫勉强地笑笑:“秦师弟既然累了,就先歇会。旁边的隔间,特意让店家留了些吃食。”他虽不知秦沫到底是遇到何事,可既然是有线索,按从前,秦沫对案件上心且对胜字可谓志在必得。

自回来的这不到一刻,话都不说上一句,开口竟是担心师兄的伤势。着实让人有些不解。

人坐在案边,瞧着已空的茶壶,漠然冒出一句:“我若不是我,若是王室之事与我而言是痛彻心扉,该如何是好?”

会以慕从床上猛地站起来,疑问道:“秦逸别,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我不是我,你不是你的。”

奇怪的是,坐着的人并未与他吵架,而是淡淡地回答:“这就是我说的线索,还有这几本是我带回来的书。”

皆是和草木有关,《百草原籍》《兰草圣品》还有一两本古书,会以慕拿着也认不得名字。

“偏殿有个藏书阁?一般偏殿不都是方便大王休息的,怎么还会放着古书。”会以慕问着,顷刻想到了太子,对了太子!

太子爱草木,院中兰草四处蔓,无窗之房,不似活人住。

“不仅是有藏书阁,偏殿还住着人。是陈国其中的一位公主。”秦沫点头,还顺带加了一句。

“公主?咳咳...”莫涵煦震惊道。

“是,名字叫陈艺纯。”此话一出,会以慕摇了摇头:“陈国的公主里,陈艺纯应当是当年宫变后留下的公主,陈王对前王后甚是宠爱,怎么会让女儿住在偏殿?”

陈艺纯通常不会出来会面,即使会以慕是会国皇子,莫涵煦作为二皇子常常出席这等外交之事,但他俩都只见过这位公主一次而已。

“宠爱?这个词和陈王不搭边吧。”秦沫假笑,他亲眼所见陈王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和外头传的根本不一样。

“除了这个呢?”会以慕见他对陈王颇有成见,想来肯定是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才会这般,接着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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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沫却不答了,拧着眉头,像是又纠结起来了。床榻上躺着的人亦讲不出话,不住的咳嗽,师弟不再追问,先去照顾伤重的师兄。

见他胸口并未再残血,倒是筋脉乱跳不止,会以慕将他扶起,“师兄,坚持一下。”灵流注入后背,里头冲撞的内力差一点把会以慕弹下床,不疗伤不知,莫涵煦的伤竟是这般严重。

看来当时女修医治的时候,师兄便让她们隐瞒了真实的伤重程度。四足蛇这般厉害,会和秦沫所见之事有所关联吗?

“秦逸别,来搭把手,师兄这气息紊乱的,实在是...无法...无法...”会以慕说着嘴里溢出了腥味,何知,这内力能外冲。

喝茶的秦沫叹了口气,牵过符丝行到师兄边。两人合力压制莫涵煦的乱灵流与四处冲撞的内力,过了两刻,终究是压制住了。

嘴角渗血的会以慕抹去血迹,道:“这四足蛇和叶宅定然有关联,师兄武力高强怎会抵不住如此。对,你前面想说什么,是不是还没说。”

他知晓他会这么问,可,他不知道如何答。在那池子,他所见到的,是过去。不是别人的过去,是他秦沫秦逸别的过去。

走回来的一路,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再回了一趟家,带着那些他从来不知道的回忆回到了家中。

原来他这些年会做的一些梦,并非是梦,而是梦呓术把这些记忆变成梦境而非记忆,让他以为这些是梦。

原来,他是狐族。是皇子。而他的母亲,正是他们的掌门姨母,秦漪涟。被传死去的狐仙,成了旖萱派的女修掌门,她拿黑纱遮面,为的正是不让世人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