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怪延不绵(一)(2 / 2)

雕炽 谷生爱愉 3009 字 1个月前

是因为,会雨新吗?

还是那个孩子?

“马匹逃窜,我没事。”

会雨新知道他们都很担心自己,她第一次和哥哥们顺灵,声音清晰,让人安心。

只有一个人听不到,可在场最心烦意乱的正是那个人。

她讨厌自己不专心的状态,又不得不关注会雨新。

“她没事,你专心解决,我们好回去。”

会以慕在她身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告诉她,只一句,她恢复到了原来的杀气。

笛声接着前面的调子,流畅地吹奏下去。

会雨新看的方位,是秦沫,莫涵煦,会以慕,最后一个也是关注的最长久的,是安落琼。

照常理,应该是哥哥,可她看哥哥看着看着,眼神就瞟到安落琼吹笛。

淡蓝色的发带微微浮动,竹笛上挂着的褐色流苏细微晃动,音韵甚好。

她眼里都是羡慕和向往。

或许有一天,她也能不呆在哥哥给她的保护罩下,自己吹笙保护自己,上山杀精怪,案件也能分析出不一样的想法。

她也想当一个有用之人,独立,足智多谋。

或许这样人们才不会因为她是余馨然的女儿而瞧不起她,世界恨她母亲,连带着恨她。

她若是大侠,是高手,谁敢瞧不起她?

怀里的孩子睡的很沉,回味着纸包糖的味道,砸吧着嘴。

外边她插不上手,时局看来摇旗呐喊也不是上策,便抱着孩子收拾残损马车里的行李,马车是好马车,折损银钱了。

安落琼的笛声转音越发狠劲,山贼早就双腿无法动弹,被迫跪在地上。

除了老大,其他所有人都被前段笛声封了喉,发不出半点声响。

会以慕在一旁观测着,她的笛声极为和谐。

甚至有些悦耳,可是她一心要杀的人听来估计是另一番风味。

越仙族果真名不虚传,杀人杀物都是专一无二,当年也正是因为从未滥杀无辜,得的越仙之名。

凡间俗子,战场杀生,反击杀生,多少祸即他人。

可越仙族赋予龙灵,超凡脱俗,杀人都是精确无误。

本来只是在话本中读到,有幸在有生之年所见,算是增长了见识。

音律有如此境界,难得。

安落琼眼中皆是那几个山贼的凄惨状况。

每个人都像极了鬼上身,右手擒住左手,自己把自己的手硬生生掰断,血流满地,一地的断手和封了喉张着嘴巴求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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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不知道什么力量推助,那些人已经和身体分离的左手重新提起来,仿佛悬着线打山贼自己巴掌。

说巴掌或许还算太轻,断手几掌打的牙齿掉落,数不清到底打了多少下,他们脸肿的和山包一般,仍是不停抽打。

滑稽又是血腥,不断滴落的血液,不断拍打的断手,和笛声完美配合。

脸都被打肿的形似猪脸,安落琼的曲子还没有结束,断手歇停,随便掉落在地上,溅起少许尘埃。

曲子到了高潮,她眼中闪着兴奋,新的一波暗器随之而来。

奇异之事就在一瞬,所有的暗器都被笛声召到她面前和山贼们的背后。

暗器由法力指引,现在却是被曲子扭转了,所有的山贼都变成了靶子。

尾音为低音。

那些山贼张着嘴,睁着眼,极度痛苦的表情停留在一刻,有的睁眼,也有的疼的皱眉。

一切都像静止一般,暗器不再向他们发出,而是扎向那些人。

等到山贼一个接一个断气,四下再无暗器。

一排跪着的人,除了那个老大,所有人都命绝,身上各处没有一处不插着箭和飞镖。

若不是知道前面是活人,被路过的人以为是什么箭靶可能极大,现在的模样根本分辨不出那之前是一个完整的人身。

血液肆意流动,黄土的山路染的熏红。

没个停歇,不知是哪个人流的血,混在一起,空气中皆是腥甜的鲜血味。

“我的笛子确实吹的不错,如你所言,”安落琼走近一步,“你的同伴可真是齐心,看在齐心的份上,断一只手不过分吧。我觉得扇巴掌也不过如此,你觉得呢?”

她再向前走去,低下头口气很是谦虚。

下一刻,她转身笑起来,笑中带着无比的狂妄。

手帕抽出,她擦拭着手和笛子,踉跄了一下,停下脚步,再语了一句:“山贼老大,至于你,再等一刻,就能去陪你的好兄弟了。对了,别忘了提醒那个助你的高人,要杀我,自个亲自来,我安郎奉陪!”

会以慕扶住她,莫涵煦随后跟上。

可她甩开两个人来扶的手,径直走去,会雨新在咒法里站着看她。

秦沫见她走来,怕她会伤及妹妹,就呆在会雨新身边护着他。

“秦哥,帮我抱一下小若好。感谢。”会雨新却没领他的意,她跑不出那个圈子,安落琼仍是不停地走过来。

眼神里都是轻松和释然,“安郎!”安落琼行到圈子处,“哇”地吐出一口淤血。

秦沫这才知道,原来师兄和师弟已经看出来了,她再次受了重伤。

腰伤未愈便硬撑着,召出藏在山林的歹人,又是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死他们,若不是深仇大恨,估摸也没有其他理由。

“师兄,这些人,就这样横在此处吗?”

会以慕见她孤行,转头问莫涵煦。

“别人的恩怨,我们无力插手。你前面说交给安姑娘处理,如此是她的处理之法,不必再掺和了。”

莫涵煦道。

他还想问些什么,莫涵煦打住他口:“安姑娘跟我们回去本就是归案,此事我也会和师父说的,到时你想知道的缘由,也会知晓。想想,秦沫说的无错,连夜赶路才是正事。”

会以慕点点头,师兄淡淡笑着,揉揉他的头,哪料揉到头顶发梢杂乱,师兄才停手。

“莫涵煦,你有这么想给我重新束发吗?”

会以慕一把抓住仍想揉搓的手指,却没有怪他。揪着他的手指,熟练地包住他的手,走回马儿那旁。

这边安落琼吐完血,后头的老大就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窒息而死。

“安郎,你还好吗?”会雨新伸手出去,咒法已经解除,她拉到了安落琼的衣角。

那人张开手臂挂在会雨新身上,缓缓闭上眼睛,失去意识。

会雨新紧紧圈住她,唤她名字,“安落琼,安落琼!”

无人回应。

她探她的气息,还好,气息尚在。会雨新松了一口气,用灵流给她封住灵流和内力,撕下小条衣料裹住她掺血的腰部。

“妹妹,谢你的针。你准备和谁一马?”会以慕牵马走过来问他,后面还拉着一个莫涵煦。

师兄想挣脱被包住的手,师弟却是死死不肯放手。

他看见妹妹眼里的泪光,惊觉这个问题问的不好,一时不知如何补救。

“妹妹自己驾马水准不在我们之下。”后头的莫涵煦插话道。

“正是!妹妹,这马就是为你和安姑娘牵来的。我扶你上马。”

会以慕顺水推舟接下去。

谁知,妹妹听他一说,笑道:“也谢谢三哥,三哥的头发要记得重梳,宛如鸡窝,有损公子形象。”

她先把安落琼放到马上,自己立刻翻身护她在前边。

囧样又被妹妹看见,虽事情不是第一次,但会以慕在心里骂莫涵煦流氓作风,依旧是骂的毫不留情面,他的头发有这么好揉?

“秦逸别,你抱着小若好小心点骑马,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会以慕牵着妹妹的马走到秦沫身边,语道。

分配马匹就此结束,秦沫和孩子还有一个布袋行李,会雨新与安落琼一匹,会以慕与莫涵煦一起。

所有人都很满意,只有秦沫夹在中间说什么都迁就。

他心中本是想着他有愧于安姑娘,和安姑娘一匹,会以慕照顾妹妹,莫涵煦抱若好护行李。

如今截然不同的光景,他们总不是排斥他,但这样到底何如?

秦沫怎的都想不到缘由,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