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桑不耐烦的骂了一句蠢货,这才说:“我得慢慢等着他赶来,才能将杀害戎人使团和抢掠戎人粮草大营的事嫁祸给他们。”
默桑的盘算里,宋隐此刻还在赶来的路上呢。
……
黑,同样的黑。
风雪在耳畔催命。
宋隐身上的铠甲换了一遍,他的身旁是林牧,他的身后是四千精兵,他的身下是戎人的土地。
“报!”
“讲!”
“向南一百八十里处发现土厥人兵力,不下四千人,南下朝着戎人北归的使团去了。”
“戎人可发现了?”
“回禀王爷,尚未发现。”
宋隐颔首与林牧对视一眼,斥候退下。
昼伏夜出行了三日,终于等到了土厥人的消息。
“继续疾行!”林牧向后喝令道,“两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戎人的粮草大营!”
戎人没有和大朔撕破脸皮,大朔按兵未动,他们也不好再向南部署兵力护卫粮草。
好在粮草大营向北二百里处有一座戎人的屯军营,可以兼守粮草营。
所以真正戍守粮草的不过只有一两千戎人兵马。
“你一定能肯定默桑会来?”
林牧迟疑的问被风吹散了一半,宋隐还是听到了。
“会!”宋隐笃定道,“他和他父亲不是一样的人。”
二人心知肚明,火烧戎人的粮草大营不是目的,土厥人的小可汗永远留在戎人的土地上才是此行初衷。
“何以肯定?”林牧又问。
“若这个默桑是和他父亲一样保守的人,便不会有之前奉峪关破城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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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思忖道:“这么说,土厥人之前透出会攻破奉峪关的消息,其实是在为默桑深入戎人腹地做掩护?”
宋隐紧了紧下颌,“默桑知道我们的人手不多,他一定想着我此时还在奉峪关呢!”
……
奉峪关,正有一场血战。
拒马被踏翻在地,城门发出几声闷响。
隔着薄薄的城门,里面是大朔将士,外面是是叠在大朔将士尸体上的土厥人。
高岑领出去的人渐渐消失在雪原中。
城墙上死伤过半,曾川奔在各处,劈砍着云梯上土厥人。
王观寿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撑着身子挥刀喝令道:“死守奉峪关!”
“轰隆——”
土厥人的撞车直捣心底。
王观寿手下的副将领着一群士兵抵着城门。
脸上长着痦子的魁梧大汉挡在瘦弱的年轻人身前,从挤得变形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顶住咯读书人!”
年轻人使着吃奶的力气,消瘦的手臂上早已暴起了青筋,断断续续地说:
“阁……阁下放心!我来这军营里可不是混饭吃的!”
千钧一发之际,谢先启领和儿子,带着一两百号年轻男子赶来。
裴定远远地呵斥道:“谢知州来此这城中百姓怎么办!”
谢先启弯腰喘着气回:“请众位放心,小女已带着城内妇孺老幼向东躲避了!甘泉州已关好了城门!”
说着,赶来的两百号人也挺身向城门堵去。
当一切兵刃作废,人便是最坚不可摧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