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重心不稳的椅子安安稳稳按回地上。
“跟着他们叫玄师兄就行。”
玄枝挑挑眉,“或者你想叫哥哥也不是不行。”
“谢谢,婉拒了。”
云绾默默挪远了些,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该去盯着那个内奸吗?”
“我们家蝉蝉在呢。”
玄枝笑得暧昧,“这不是怕绾妹妹一个人呆着无聊,师兄特地过来陪陪你嘛。”
云绾露出标准假笑,您老不用多此一举。
不过嘛,她忽然想起竹笑梦境中的少年。
傀儡术的名声和蛊虫毒术一样烂,虽算不上邪术但也足够令大多数人眉头一皱。
傀儡术的使用者,有点好奇他的底线在哪里。
云绾扒拉着扶手开始进行思想斗争。
最后她打算把这个问题抛给玄枝。
“你不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吗?”
她手肘撑在扶手上,光明正大去看玄枝的神色。
面前的少女一脸平静,可那双眼睛里闪动的光辉仿佛在说“快问我,快问我”。
身为师弟师妹的贴心师兄,他当然是顺着师妹的意思啦。
“和血狱宗的人交过手对不对?他们那功法一股子味,即便拿香粉涂涂抹抹也遮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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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立即想到了目睹凶杀现场的江行止。
你们几个亲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一天天就聚在一起交流八卦。
思即此不由得真心问了一句:“你们天天黏在一起不会腻吗?”
玄枝眨眨眼,奇迹般听懂了她这跳跃幅度过大的话题,轻笑一声贴得近了些。
“绾妹妹冤枉我,虽说那几个长得是不错,但我可不吃窝边草。”
他这一声绾妹妹给云绾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把我划分在窝边草的范围里,谢谢。”
“那怎么能行。”
玄枝弯腰,灯盏花的光芒透过他的眼睛折射出琥珀一般澄澈璀璨的光辉。
像只娇生惯养的波斯猫。
云绾默默想着。
“绾妹妹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是草,应该是那山巅巅不可触摸的冰莲才是。”
云绾:什么破猫。
她看着玄枝笑眯眯的样子,一点恶趣味涌上心头。
“冰莲?那种孕育着天地异火,准备把觊觎它的人都烧成灰烬的冰莲吗?”
她挑衅的意味太过明显,倒是莫名把玄枝逗笑出了声。
“靠近者本就知道它是什么样子,既然准备触摸就一定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
他作势要来贴着云绾,唬得坐在椅子上翘脚的人一下子蹿起来,躲到了一步之外。
玄枝也不客气,一个翻身坐到了她的位置上,手托着下巴,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歪在扶手上。
看着那双戏谑的眼睛,云绾自知气势上弱了一截。但没办法她不太想和人贴着,怪腻歪的。
咬咬牙,还是觉得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魂飞魄散?师兄想得太简单了吧。像这种乱伸爪子的就该把手脚都砍掉,剜了眼睛叫他不敢再乱看,割了舌头叫他不敢再乱说,最后封在药坛子里泡着日日反省。”
云绾恶狠狠地说着。
玄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呢······”
他抬眸看向云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声音甜蜜而悠远。
“师兄甘之如饴。”
云绾:!?
沈鸣蝉,快把你大师兄带走!
“云师妹!”
纵惊春的声音及时响起,云绾终于有了一个不算怯懦的退场理由。
“来了。”
她回应着,顺便向玄枝一笑。
“玄师兄请自便。”
说着抓起桌上的药箱就走。
身后是玄枝一颤一颤的闷笑声。
云绾默默在自己的记仇小本子上重重写下玄枝的名字,迟早有一天她要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