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毒针一直往我手臂里钻,所以我直接把它连肉一起挖掉了。”
眼前的人正是在茶楼里遇到的剑宗弟子。
“白藏?”
云绾念出她登记在栗子本子上的名字。
“谁教你拿刀子直接剜的?”
她指着边缘透着淡黄的伤口问道,
“而且还没有清理过。”
这和被刀划一下就截肢有什么区别?
要是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也能算是标准的处理方法,但他们这么大几个丹修在这里等着呢,在解毒缝针和处理大面积肌肉缺失上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更麻烦的一种。
不知道是该先夸她反应快,还是骂她脑子转不过来。
“我拿湖水洗了的。”
白藏面无表情地纠正。
“那湖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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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皮笑肉不笑。
“有鱼。”
她严肃回道。
到了这个地步她仍没有觉察出不对。
“那么脏的水你居然用它清理伤口?”
“它看起来很干净。”
白藏解释道。
烛火晃动间一道反光吸引了她的视线,“就像你的耳坠一样漂亮,干净的、剔透的,像是紫蓝色的星河。”
“那你应该明白好看的外表下往往包藏祸心。”
白藏:不太明白。
“训练的时候长老有说过剑修的体格只略逊色于体修,砍了一刀后很快就能自己恢复的。”
白藏眨眨眼,试图平息她的怒火。
“你们亲爱的长老也是剑修,剑修嘴都硬。”
云绾一边说话一边处理着伤势,“更何况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没到和体修一较高下的程度。”
白藏像个乖巧的布娃娃一般任她摆弄。
病人虽然胡来,但好在配合度很高。
云绾照例收拾好后嘱咐了几句,还未等喘口气又听见古槐吟喊她的名字。
到了现在这个人手极度紧缺的情况,云绾几人也顾不上最开始的分工,谁有空谁上,忙得像花园里的蜜蜂。
掀开布帘,洛槿白正扶着盛晏清往里走。
“找个地方坐吧。”
她往里面一瞥,密密麻麻全是人。
“或者找块地坐也行。”
她从善如流改了口。
“盛师兄、洛师兄,这里。”
一个剑宗弟子向他们招手,“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挤一挤。”
洛槿白道谢后扶着人在床边坐下。
“盛师兄,你这么厉害也被那虎头蜂蛰了呀?”
那弟子一点也不畏惧盛晏清的冷脸,自来熟地攀上他的肩膀。
盛晏清摇摇头,“我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
栗子向洛槿白询问着情况,云绾蹲下挽起他的裤腿。
紫黑色的痕迹在他腿上缠了一圈,像是章鱼的触手恨不得将面前的猎物缠绕至死。深色的痕迹中隐藏着一些细小的血孔,毒素就是从这里进入的。
“很严重吗?”
洛槿白有点担心。
“能治,不过得在床上躺一段时间。”
云绾给他喂了颗解毒暂时控制住毒性,又低头取了些血液样本打算研制专门的解毒丹。
盛晏清将解毒丹压在舌下,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根据云绾对剑修的了解,这些大概率不是她爱听的,索性当个聋子哑巴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小刀划开他的腿,毒素混在血液里顺着灵力的引导往外流。
大抵是云绾的脸色太难看,盛晏清也放弃了和她交流的想法,一双眼睛眨巴眨巴落到洛槿白的身上。
(看我有什么用?病人要听大夫的话。)
洛槿白不敢打扰云绾治病,只是用神魂传音和他交谈。
(你知道我还有多少事没做,而且每天还要练剑呢,躺床上可什么也做不成。)
盛晏清趁云绾的注意力都在腿上伸手拉了拉洛槿白的衣袖。
(我可帮不了你,自己和她说去。)
洛槿白笑眯眯地拂开他的手,一双凤眸里幸灾乐祸的意味压都压不住。
(她不理我,你帮我求求情吧。)
盛晏清不死心。
云绾一抬头就看见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
合着只有她自己累成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