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们日日紧闭门户,还是只能继续蹲守。”
“牧大人,”沈忱溪压低声音道:“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她们来个“引蛇出洞”?”
“仔细说说。”
“我们不妨先放些风声出去,”沈忱溪道,“就说案子已有了些眉目,专等杨佳欣上钩。”
“倒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沈忱溪打断他的话,“牧大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城南地广人稀,怕是不好散播消息。”
“这有何难?”沈忱溪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只要我想,这城南的大街小巷,不出半个时辰,便会人尽皆知。”
“那便劳烦沈大人了。”
沈忱溪笑得温和,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牧大人这是跟我见外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谈劳烦。”
“不论如何,沈大人按计划行事便好,”牧云卿道,“走吧,送这小孩回去。”
“好,”沈忱溪唇角噙着浅笑,与他并肩而行,行至异途客栈时,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牧云卿,“牧大人,不如……”
“怎么。”
“不如你我就在此分别吧,”沈忱溪笑得温文尔雅,眼神却别有深意,“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既如此,便先忙。”
“那沈某便先行一步了。”沈忱溪向他拱手作别,转身欲走,又似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了,牧大人,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牧云卿回礼拜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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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途客栈
客间内
沈忱溪悠闲地坐在榻上喝茶,身侧站着一个黑衣人。
“公子,您上次说的事,属下已经查清了。”
“嗯,”沈忱溪将茶盏搁下,“说来听听。”
“牧公子身世信息全无,自幼住在丞相府里,奴籍。”
“奴籍?”沈忱溪愕然:“你可真查清楚了?”
“回公子,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行,我知道了,”他轻轻抿了口茶,问道,“另一个呢?”
“另一个,名叫江宿衾,江家小公子,商籍。”
这身世,便是任何人见了都要拍手叫好的程度。
一个奴籍的男人,一跃成了大理寺的司直。
文化谈吐不亚于世家公子,通身一股矜贵气质,还文武双全。
一个商籍公子,坐拥千万家产。
倒也算得上是世家,却谈吐粗鄙,行为夸张,蛮不讲理。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沈忱溪对这俩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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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杜言秋前些日子一直告病,早朝都不上了小半月。
才刚大病初愈,就赶着去寻宋清禾。
京中人见了,都道二人情深义重,同朝为官,相互扶持,又私下交好,也称得上是段佳话。
即将入冬的天多了几分冷意,杜言秋披着件锦面白狐斗篷,徐徐迈入侯府大门。
门外侍从见了,忙不迭行礼跑去通报。
宋清禾书房
“主上,杜大人来了。”
宋清禾提笔的手一顿,回眸道,“请进来吧。”
“不必去请了,咳……咳 ,下官见过宋大人。”杜言秋咳嗽两声,声音有些虚弱。
“病才刚好,”宋清禾将她扶起,语气里带着关心,“怎么就着急出门了,有事托人捎封信给我便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杜言秋起身在她身侧立着,垂眸看向案上的字画,“大人这字,写的越发好看了。”
“你惯会抬举我,”宋清禾眉眼带笑,将字画铺展开,“你看,这空了一块,该补些什么。”
杜言秋沉吟片刻道,“下官觉着,这可以提只飞鹤。”
“草木丛中越,连山白鹤飞,”宋清禾赞许道:“倒是颇具深意。”
“大人喜欢便好,”杜言秋迟疑片刻,开口道:“那日朝堂之上……”
“过去便过去了,”宋清禾打断她的话,开口道:“你也是带病之身,怨不得其他。况且,男官之事早已解决,再去追究也无意义,就此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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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能这么说,下官感激不尽,”杜言秋满脸愁容,唏嘘道:“我这几日病着,夜里都睡不安分,生怕此事伤了你我二人的情分。”
宋清禾提笔画鹤,笑道:“若因此般小事伤了情分,杜老怕是要托梦来骂我了。她老人家,最是在意这些。”
“是啊,”杜言秋跟着感慨一句,“母亲在世时,常常教导我,做人做事皆要讲究情分,日后才不会被人断了后路。”
“这话此时再听,还是能悟出几分道理,”宋清禾将笔搁下,转头看向她,“瞧瞧,画的可还行?”
“栩栩如生,如见真物,”杜言秋道:“实在是好看。”
“画的过于着急,这晕了一笔,”宋清禾惋惜道:“不然该是更为好看。”
“下官倒是觉得,这一笔晕的妙极了。”
“此话怎讲?”
“世间之物,并非是非黑即白,”杜言秋指着画上的白鹤道:“白中一点墨,将这道理表述的淋漓尽致。”
宋清禾拍手叫好,“此般见解真是少有,将我这惋惜之情全全压下了。”
“能为大人解愁,是下官的荣幸,”杜言秋道:“听闻大人前些日子拟了一本字册,下官可否借来观摩一二?”
“自然是可以的,”宋清禾提步朝书柜走去,拿了字册递给杜言秋。“这东西,我写了便不会再看,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