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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的寒气吹拂而来,将旬昇身上单薄的单衣吹的摇曳。
行走间,还是能看到旬声右腿有些跛,他想走的远一些,只是高估了自己,但是从屋里走出门外,他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压低了喘息声,旬昇望着一片雪白的庭院,眼底难得多了几分微光……
再往前走一走,他便能解脱了……
旬昇微颤着,刚要再往前迈步,赤足的脚底却不小心踩到了檐上滴落在地的碎冰,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石阶上。
疼痛来袭的那一刻,旬昇下意识的咬住了唇,免得发出声音,动静不算太大,在屋里听来,只当是哪里树上的雪堆的厚了,跌落在地。
缓过刺痛后,旬昇侧着身,吃力的往外爬,时不时抬头,看向不远处亮着温暖烛光的书房,生怕柏西宴发现他。
此时书房内,时柑说话时有一瞬走神,抬眼看了看窗外,却没再听到什么异动,转头便同柏西宴继续汇报道。
“属下认为,若主君此番能借着盛太傅借机拉拢那帮老臣,届时朝中文官一派,自然以主君为尊……”
时柑便如同柏西宴暗处的眼线,助他暗中监察朝中官员,从中获利。
听到她这话,柏西宴才勉强从手中的折子里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眼。
滑落的一截衣袖露出了手腕上新鲜的咬痕,是刚刚旬昇在水池中忍痛咬下的。
“一帮迂腐文臣,只知守旧,拉拢过来也无甚用处……”
柏西宴冷嗤一声,面上带了几分轻蔑。
时柑沉默了一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柏西宴放下手中的折子,拿起笔墨似乎要写东西,看了眼不安的时柑,轻笑了声解释了句。
“本相要的可不仅仅是流芳百世,更要万中无一……是以眼下不必急,照眼下局面,肖紊必不会冷眼旁观,不过一句试探的戏局,还不值得出手……”
“蚌鹤相争,若想做那得利的渔翁,还需耐下心性苦等才是。”
时柑自然不懂那黑袍人的真实看法,她也不如柏西宴心思重,听见他这般说,只当时柏西宴已经猜出了什么,便松了口气,没再多说。
小桌上煎煮的茶炉此刻沸腾起来,时柑适时上前拿起,倒茶的间隙,忽的想到还有没说完的,便又说了句。
“对了主君,先前您让我监视旬知的动向,属下派人盯了一段时间,他这些时日同宣顾两家的公子走近的,有顾家的暗卫在周围,我们的人近不了身……”
听到旬知的名字,柏西宴会下意识的想到旬昇,神色顿了一瞬,眼底露出几分晦暗,冷声说道。
“倒是本相小看他了……”
旬知的存在就足以让柏西宴生出无尽的忌惮的占有欲,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想到近来肖从章定然忙于盛家的事情,柏西宴眼底又暗了一瞬。
指尖略带思索般的在桌上点了两下,时柑便听到柏西宴的吩咐。
“找个他身边没人的时候,将人抓回来。”
时柑听到命令,无声的点了点头,正打算退下,靠窗的墙角边,却突然听到一声坠响。
柏西宴最先反应过来,面上一冷,侧眸看去。
时柑抬手正要抽出腰间的软剑,却又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喘息声。
还未回神,柏西宴却好似猜到是谁,猛的站起身掠身急走了出去。
时柑紧跟在他身后,便看到了不知何时倒在窗边的旬昇。
身上沾了一身的雪,张口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一只手臂。
时柑也愣住了,没想到竟会是旬昇,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眼,便看到庭院上长长一条爬行的痕迹。
但柏西宴此时却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他眉眼间除却凝重便是克制过的慌神。
一把将旬昇抱起,转过头赤红着眼同时柑喊道。
“去请大夫!”
听到这话,时柑不敢耽误,忙的转身离开。
柏西宴脚步凌乱的抱着旬昇回到了屋中,将他放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揽在怀里。
口中是不断的低语。
“阿昇……阿昇……没事的,大夫来了就好了……”
尽管习惯了掩藏,但此时的声音还是能听出几分颤意。
旬昇也在轻轻颤抖着,思绪混沌不明,却还是微微仰头同柏西宴说话。
“我一个人有些害怕,想去找你的……不小心跌了一跤……”
柏西宴是个十足多疑的人,在听到旬昇这句解释时,神色有片刻的微滞,随后恢复过来,抱紧旬昇低声轻哄。
“是我的错……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昇……”
旬昇也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没有,他此时整个人烧的有些迷糊,爬了那么远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病人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至少,不会光明正大的怀疑。
眼见旬昇晕了过去,柏西宴抱住他的手无声收紧,生怕旬昇会像幼时的母亲一般,轻易被风吹走……
昏暗的屋中,两道几乎嵌在一起的身影虚虚的打在地上,来不及关上的门不断吹进细白的雪粒,代替了月光,落满一地……
雪压竹枝低,门前故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