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整将自己的皮袄用力裹紧,双臂扣在胸前,说道:“不知陛下是如何说服贺兰宽的,毕竟这右小宫伯一职本已是尉迟运的囊中之物,现在又被当成比武的彩头,贺兰宽应该想办法拒绝才是。不然尉迟运那里他可不好说话,更不好向宇文护交代。”
杨忠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纷争,就没有什么坚不可摧的联盟。想来陛下是许诺给贺兰宽更大的利益吧?”
杨整不解道:“贺兰宽有如今的地位,一切都来源于宇文护的扶持,他应该于宇文护马首是瞻才对。陛下大权旁落,能给他的,肯定没有宇文护给的多啊!”
杨忠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陛下。在太祖的众多子嗣之中,属当今陛下最为聪慧,贺兰宽虽然也是心机深沉之辈,但比起陛下,还是差得远了!”
杨整问道:“父亲是否与陛下早有定计?就不要瞒着孩儿了,还是赶紧说出来吧,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得安生!”
见杨整这着急模样,杨忠反而更加镇定了。也不着急答话,而是起身将暖炉提起,走到杨整身前放下,又回到书案后重新坐下,才说道:“为父与陛下之间有重重宫墙相隔,陛下身边更有暗探林立,为父哪里有机会与陛下定计?虽然有你未来岳母暗通消息,但毕竟传于多口,简单点的消息还好说,如此复杂慎密的计策,就不要奢望了。”
“那父亲为何如此胸有成竹?”杨整问道。
杨忠回道:“早几日,为父打探了贺兰祥几个儿子的详细情况,并托你岳母将消息送到了宫中。为父相信,以陛下的聪慧,肯定猜到了为父此举的用意,也一定能善加利用,并顺势将贺兰宽套入彀中!”
杨整虽然听得不甚明白,但也猜到了一些,问道:“父亲是说,陛下会以贺兰祥的兄弟为饵,引贺兰宽中计?”
杨忠点点头,说道:“贺兰祥的四子叫贺兰师,这个贺兰师从小便是个武痴,自幼便跟随名家习武。虽然才十几岁,但据说有千斤力,能开四石弓,拳脚兵器无一不通,在军中都少逢敌手。你说陛下要是将右小宫伯的位置授予他,贺兰宽会不会反对呢?”
杨整笑道:“那自然不会,毕竟是亲兄弟。不然他回家了可得让他爹揍他屁股!”
“呵呵”杨忠也笑出声来,说道:“如果陛下硬要将原本属于尉迟运的位置转授给贺兰师,那自然是说不过去的。所以陛下正好借着你与尉迟运的冲突,安排一场较艺,让一些适龄的勋贵子弟上场比拼,最后的胜者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担任右小宫伯。这样一来也好堵住尉迟运的嘴。贺兰宽自认为没人是他四弟的对手,当然不会反对了!”
杨整问道:“贺兰宽对贺兰师的武艺如此自信吗?他就不怕贺兰师马失前蹄?”
杨忠肃然道:“这贺兰师确实不是易与之辈!听说贺兰祥对他异常宠爱,请了陟岵寺的禅功房首座明藏和尚教授他禅宗武艺。传闻明藏和尚不仅是佛学大家,禅宗心法也是练至顶峰,武艺深不可测。贺兰师受他调教已经两年有余,两年之内,武艺大涨,正是你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