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你知道那位主事家在哪里吗?”
黄鼠狼想都不想就回道:“当然知道,这事闹的很大,听说老人家的尸体就拉到他家,灵堂都布置好了。”
“哎!老人家的女婿叫杨秀华,礼部一个小主事,这家伙是一个不错的人,居然将老人家的尸体拉到自己家,还摆上了灵堂。”
“据说他性情刚烈,拿到突厥使团赔的一千贯钱后,他当着众人的面,把串好的钱拆开,抓起来一把一把的扔进了四方馆,他的上官看到这一幕气的扬言要他好看。”
王休顿时对这位主事心生佩服,虽然他无力反抗,但是却敢于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在官场实在少见。
“黄鼠狼,先不回家,咱们去吊唁一下这位老人家。”
“好嘞!”
黄鼠狼一拉马缰绳,马车调了一个头,朝着反方向走了。
不久之后,马车在城边上一个二进的院子门前停下,门前已经挂上了白色灯笼,上面大大的奠字十分明显。可几乎没有人前来,门可罗雀,只听到院子中有阵阵哭声传出来。
下了马车,王休站在小院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都远远的站着,都不敢靠近,对着王休这边指指点点。
王休明白,杨秀华的不配合,得罪了上官,这人还未走茶就凉了,估计平日里与杨秀华交好的官员、朋友这个时候都不敢和他走的太近。
抬
脚进入院门,引入眼帘的就是前方堂中停着的一具棺椁,棺椁前跪着一男一女,身穿麻衣,正低声哭泣,男子应当就是杨秀华、女子是他的妻子,老者的女儿。
见有人前来,杨秀华觉的诧异,昨日的事情发生后,自己这家门就再也没有人踏入了,可现在这个人怎么一回事。
杨秀华赶紧站起来,来者是客,不能失了礼数。可定睛一看,来人他认识。
王休的大名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官场上的人有谁不认识王休这张脸。
杨秀华赶紧拱手施礼:“原来是王监正,下官有礼。”
王休赶紧还礼:“杨兄节哀。王某前来祭奠一下老人家。”
“哦,好好好。”
杨秀华赶紧让妻子拿来三支香,双手递给王休,王休接过来,走到棺椁前方,“噗通”一声,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这一行为震惊了在场的几人,杨秀华和妻子心中感动,眼泪噗噗的往下流淌。
拜完后,杨秀华上前扶起王休,感激的说道:
“王监正,您实在是不必如此。下官.....。”
王休一摆手,郑重的说道:“要的,老人家的行为是值得尊敬的,他受的起。”
杨秀华眼泪又流了下来。
“除了我,没有人上门吗?”王休问道。
杨秀华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一个都没有,平日称兄道弟的那些朋友、同僚在得知我得罪上官后,我这寒舍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您还真是唯一的一位。”
王休也无奈的摇摇头,人情冷暖,在你风光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都是朋友,和你称兄道弟,当你落难了,身边的人个个畏你如虎,生怕被你连累,离你都远远的。
这就是人际社会的悲哀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