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克俯下身,在小姑娘耳侧一字一句,尤其“最亲近”三字更是加重强调。
男人离得很近,几乎将身上的热气也一并渡了过来。
空间变小,闷的她觉得脸也烧了起来。
江晚宁伸手推了一把雄虫,示意这个得寸进尺的虫子离得远些。
因为使了些力气,雄虫平整的制服多了些褶皱,有了对比,也就格外显眼。
罗德里克迅速退开,行了个半礼,仿若无感,未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可以不选吗?”
“当然可以。”
男人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半分勉强,所以刚才说这话的意义是?
“只是想让王知道,并非所有虫族对王只有崇敬与亲近,还有更私人带有占有欲的爱。”
雄虫一直密切观察少女表情变化,即使对方没说出口,他还是看出那双墨眸中的疑惑。
“而我正是这样既崇敬又带有占有欲的爱着王。”
雄虫神情坦诚,眸中的情愫一览无余。
“没有虫子能独占王,也没有虫子能左右王的情感。”
“我卑鄙,仗着王的温柔去表白,又极其幸运,能向王袒露心意。”
男人的手突然化作利爪,朝自己的胸口袭去。
制服瞬间被撕成破布,褐色的爪子穿过肋骨嵌进血肉里。
红与黑交织成一种暴力美。
黑色碎发间隙露出额头的一部分肌肤来,因为疼痛,上面冒出透明细密的冷汗,蔓延至挺翘的鼻梁。
罗德里克仿佛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艳鬼,拒人千里的疏离与清冽尽数碎为脆弱与敏感。
浓稠到腻人的爱欲,眼波流转间便溢了出来。
不再掩饰自己真实情感的青年,无异炽热如火。
“我把心脏献给王好不好,加雷斯完全可以代替我的位置。
我的心脏可以做成项链,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陪着王了。”
江晚宁真就眼睁睁看着罗德里克的爪子又恢复成手,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连着血管。
因为速度快的惊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罗德里克面色苍白,但眸子跃动着燃烧的火焰,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场面惊悚恐怖。
“王,您摸摸,它是热的,因为看见王跳的多欢啊。”
男人细心的站在远处,没有丝毫血渍溅到少女的身上。
小姑娘眼睛霎时间瞪大,从惊吓转变为愤怒,她是被气笑的。
原本淡漠的情绪都被罗德里克扯出几分岔懑来。
“放回去,不然别说你的心脏,连你的身体都会转移到离王最远的地方。”
江晚宁的声音冰冷,背过身去,裙摆如蜻蜓点水般划出红宝石目光所及范围,看也不看雄虫一眼。
身与心都远离王,这是他永远无法接受的惩罚。
罗德里克乖乖的将心脏放了回去,中间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不过胸前破了个大洞,鲜红的血淌个不停。
虫族生命力极其顽强,把心脏剖走都还能活个几天。
但这不代表虫族就真的不会死。
“王,装好了。”
罗德里克的声音恢复成平静模样,没有之前的疯魔,反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江晚宁又转了回去,娇媚的小脸现在黑如锅底,眉头紧蹙。
还是散出些精神力给雄虫治疗,罗德里克感受到王的治愈之力,愣在原地。
他原本以为会彻底被王厌弃。
他没有赌的打算,本就想着在今日死去。
因为他方才的行径,完全出于不堪的私心,无疑是对王的不敬。
感受到对方没有生命危险后,小姑娘立刻停下手。
“疼吗?”
“有点。”
“疼就受着,回去不准用治疗仓,好好长个记性。自己的心说剖就剖,不知道的以为你有无数颗心,不会死呢。”
“还献给王做项链,我同意了吗,你就剖。喜欢王,你就自残是吧,那虫族的王该是多罪恶的存在。”
“你这是对王的胁迫,道德绑架。”
哦对,忘了虫族的道德观价值观几乎可以忽略。
“我……”
“我什么我。没养好之前,别来见我。我喜欢活生生的虫族,而不是一颗血淋淋的不再跳动的心脏。”
虫族听话的时候是真听话,但对王的感情也是真病态。
江晚宁算是看出来了,虫族就是一群疯子。偏偏她也是癫,还真就吃这一套。
电梯上去之后,江晚宁径直走向加雷斯与巴伦。
而罗德里克低着脑袋在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不声不响。
只是破损的制服露出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相当扎眼,很难不让人注意。
加雷斯眯着眼似笑非笑,粗略扫过,还有血迹,啧啧,难怪小姑娘生气。
“罗德里克,你把电梯弄脏的,自己打扫。”
“巴伦、加雷斯跟我走。”
小姑娘说完没管几人的反应,专心盯着智脑上的地图抬腿就走。
三人成功走到一面铁墙,除了原路返回没有别的路。
“要不,还是我来引路吧。”
巴伦试探性地询问,得到少女矜持的一个“嗯。”
除了今天的经历外,许久未体验过紧张感觉的雄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王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孩子。
不过王都如此生气了,将军你怎么笑的愈发荡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