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茹见郑依菁这回是真没“惯着”她，也只好再放低了姿态，拉下脸来道歉。

“依菁！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往日我们师生一场的情份上……”

“老师，这些年我为你们陈家做的事，抵的了几场师生情分，你想过没？”

这话，杨美茹不好接。

说她知道，之后还怎么再开口？

说她不知道，郑依菁一句“白眼狼”，更不会再帮！

郑依菁见她事到如今还在算计着，冷笑：“老师，我不想为难您，还是请回吧！”

她知道杨美茹没达到目的是不可能离开的。

她也只是在表明她的立场：求我办事，请拿出你的诚意来！

杨美茹从包里取了一方丝巾来擦眼泪。

讽刺的是，这丝巾正是当初郑依菁送她的礼物。

当时她听说这么一方小巧的丝巾居然售价为三万美金，她一边笑纳着，一边还薄嗔微怒地说自己人别太破费。

杨美茹故意抖了抖丝巾，才开始声泪俱下地说道：

“依菁！……实不相瞒，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腆着这张老脸来求你！”

“我对你做过的事，不值你的原谅！我知道！”

“可陈易寻……他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啊……”

“是我，鬼迷了心窍，看中了人家洪家的权势。我对你的偏见，全都是我鼠目寸光所至。”

“也是我安排了洪睿婷在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难堪！”

“是我，在把你气走以后，以死相逼易寻，让他不得不接受与洪睿婷的订婚！”

“你不知道，陈易寻那晚，他在看过网上你与刘彦亨一起离开的视频后，他把自己关在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

“那里有你还是他学生时，送他的所有礼物！”

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郑依菁那会差不多十六岁，刚上高一。

二十六岁的陈易寻正好是她的班主任！

“除此之外，地下室里还有这些年，他为你写过的剧本，拍过的照片，以及……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所以，依菁，我对你是有怨恨的！”

“我儿子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却要那么对他……”

一提到儿子，杨美茹终于泣不成声。

想到陈易寻这些年来对她的付出，郑依菁难免动容。

不知她哭了多久，才哽咽着声音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是欠你一句抱歉。”

杨美茹放下丝巾，缓慢起身，向她郑重弯腰致歉。

她身为郑依菁昔日的高中老师，也是长辈，肯把身架放到这么低，也算有心了！

郑依菁赶忙起身扶她直起腰，接着示意她落座。

做完这一切，郑依菁默默地端起茶杯，静静地等着杨美茹哭完。

待到杨美茹总算没有那么激动了，她才说：

“老师，你能把那辆车的事，再与我说说吗？”

“嗯？”

“车到底被谁开车的？陈易寻，又为什么会去自首？”

“这……”

杨美茹狭长的眼窝深处，有几分挣扎。

郑依菁给了她权衡利弊的时间。

终于，杨美茹长叹一声：“我就知道肯定瞒不住你！也罢！他们做下这等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易寻的表弟李再佑，又一次来找我借钱、借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