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秦楠主动去洗碗，向暖正和黎露聊天，余皓的电话打了过来，向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她都忘了昨天和余皓约好的今天晚上一起回军区，她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余皓的声音，“喂，小暖，吃饭了吗？”

“嗯，刚吃过。”中午从医院回来后黎露就一直在睡觉，向暖便把晚饭时间提前了一些，等她醒来才一起吃，“咱们是要现在回军区吗？”

余皓没想到向暖会是这么早的晚饭，还想着一起吃过饭再回去，“哦，我这边都可以，看你时间。”

“那你来接我吧，我准备好了。”向暖回答得倒是干脆，“我在公寓等你，你快到了打电话，我直接下楼。”

余皓只好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心想这个向暖还真的是太雷厉风行了。

向暖再接到余皓的电话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和黎露告别后急匆匆下楼往小区外面走，余皓的那辆牧马人正停在路边，余皓看到后视镜中向暖正向着自己这边跑来，连忙下了车，眼前的向暖还是昨天的那身军装，也不知道着什么急，像是百米冲刺似的，他眼眸中不知不觉晕着笑意，“慢点儿，别跑，不着急。”

路对面，周冽正开着G500来向暖公寓，昨天半夜楚燃突然发烧，连夜送到了医院挂吊针，下午才送回家，想着来这边看看向暖房子的情况，正在等红灯掉头的功夫就看到向暖从小区里跑了出来，向着不远处的路边跑去，他好奇地伸出脑袋一看，咦？等在路边的不正是余书记家的儿子余皓吗？

向暖一直跑到车边才停了下来，气都还没有喘匀，“等好久了吧？”

“没有，刚到，看你跑得都出汗了。”余皓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取出一张递给向暖，“我又不是班车到点就走，你还怕我不等你啊？”

向暖被余皓逗笑，接过他手中的餐巾纸，“哈哈，这不是怕你违停太久罚款嘛。”

余皓还从未见过向暖如此俏皮的模样，笑着帮向暖打开副驾车门，“军人纪律感最强，向少校看看我是不是停在划线车位上了。”

向暖装模作样地在地上认真看了看，“哈哈，还真是车位，可以啊余少校，纪律感很强嘛。”

向暖一边说一边坐上了副驾，余皓关了车门走到另一边坐到驾驶位上，周冽掉头把车开到小区门口时，余皓的牧马人已经扬长而去，周冽有些懊恼，看上去向暖和余皓很是熟识，再一想，余皓是平津军区的技术军官，那岂不是正是向暖的同事？这近水楼台的，还真是有些危及他哥的地位，不行，得找机会敲打敲打余皓。

出了城上了高速，向暖睡意袭来，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余皓看着坐在副驾上睡得香甜的女孩儿心底全是柔软，看来她真的是困极了。余皓和向暖回到军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车停到军区停车场，向暖还睡得深沉。

“向暖？向暖？”余皓叫了两声向暖竟然都没有醒过来，车中灯光昏黄，向暖白净的小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余皓看着她那熟睡的侧颜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

余皓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从小到大，似乎还真的没有一个女孩儿能让他心动过，大学时他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儿也是军校学生，开朗活泼，主动追求的余皓，可是一年后就分手了，仍旧是那个女孩儿提出的，她告诉余皓他对她根本不是喜欢，只是将就，余皓不解，问那个女孩儿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有什么地方惹她生气了，她笑了笑，告诉余皓，都不是，她说她很喜欢余皓，因此也想让余皓能够感受到那种真正喜欢一个人的快乐，她说真正的喜欢应该是面对一个人时会情不自禁和丧失理智，而余皓对她一直都太客气和疏离了，就只是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

很多次，余皓不明白真正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直到他见到了向暖，那一瞬间的心动和惊艳让他再也无法忽视向暖的存在，无数次他躲在角落中悄悄看着向暖，看着她查阅资料，看着她修改数据，看着她测试可行性......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的注意力总是被这个小女孩儿牢牢吸引着，她的每一喜每一怒每一哀每一乐，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同身受。

向暖这一觉很是深沉，她迷迷糊糊中梦见周凛正面带微笑地向她走来，就在马上走到她面前时，周凛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接通，不知道手机里说了什么，周凛忽然面容冷峻，眉头蹙起，他挂了电话朝着向暖挥了挥手转身向后走去，向暖没有想到周凛竟然会掉头走开，她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呼喊着，“凛哥，凛哥......”

余皓一直坐在车里静静看着熟睡的向暖，她的眉头忽然皱起，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他想向暖应该是做梦了吧，他伸手拍了拍向暖的肩膀，“向暖，向暖......”

向暖还是醒不过来，嘴里仍旧低声说着什么，余皓有点儿着急，他伸手帮她拂去粘在脸上的碎发，又有力拍了拍向暖的肩膀，“向暖，醒一醒，醒一醒......”

“凛哥！”向暖忽然惊醒，一身冷汗，在梦里周凛又返回了战场，枪林弹雨中他只身一人向着丛林深处跑去，四处都是扫射的子弹，向暖看着周凛被子弹打中倒了下去，她一直往前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周凛的身边......

“向暖，你做梦了。”余皓有些紧张地看着醒来一直在发呆的向暖，她的双眼通红，小脸上惨白无血色，良久都缓不过来，余皓看着有些心疼，“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梦都是反的。”

梦都是反的，向暖也曾经一度这样认为，但是，周凛身上的那些伤却提醒着她也许，梦也有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