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重新出发(1 / 2)

我有一道发财符 温俏 2632 字 1个月前

说要离开桂蔚山,沈清便提前收拾好自己要带的东西。

她的小荷包虽然不能如坤灵镯一样可纳天地,却也能装下不少符咒法器。

先前丹枫赠予沈清的法器她也未尽数用完,还有许多保命的东西都留在了荷包中,加之她有坤灵镯中毕沧的魂魄傍身,其实这一次下山,沈清已经不再胆怯犹豫和害怕了。

回想起数十年前,当时她离开桂蔚山时的心境,与如今大不相同,不过唯一相同的是她仍然在书舍内给丹枫留下一封信。

她在信中告诉丹枫她要离开去找毕沧的护心鳞,去还债,让她勿念。

做完这一切,沈清依旧关闭了山界,又一次踏向前往人间的旅途。

而今正是雨季,桂蔚山上有山界可改气候冷暖,明明沈清在山里的时候还艳阳高照,才出山门没一会儿便迎头赶上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什么都没忘,偏就忘了带伞,正准备抽出一张黄符幻化出油纸伞,转而又看见山下丛林中的一丛芭蕉,于是折下大叶竖起。

真好,省了一张符。

出山林仍少人烟,又行半日,沈清才看见了一条有人经过的小道。

她曾跟着见月走过这条小道,有些印象,出了小道后便是骑马还要再走半日功夫,看来今日只能找个僻静的地方露宿飞鸟符。

这天本就下着雨,林中小路顶上都是巨大的枝叶,郁郁葱葱的小道一旦过了申时便彻底暗了下来,再往前也不好走了。

沈清找了棵数百年的榕树,在榕树后方一小块空地处以飞鸟符幻化出了房子。

夏初乍暖还凉,天一旦暗下来便有丝丝冷意从门缝中钻入,沈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披着被雨水打湿发尾的头发盘膝坐在了榻上打坐。

这已然成了她的习惯,便是睡,也要坐着入定。

即便沈清如今算是一脚踏进了仙道之门,可仍然是凡人之躯。这里毕竟是远离人烟的山林,毕沧的妖力从坤灵镯释放出来,往远处去探便能查探到附近的几座山头上总有野兽出没,他便在木屋外设下一个小小的界,以此护沈清周全。

这一夜除去风雨声,与树叶沙沙声,倒还算安静。

沈清入定后醒来,本能地要去窗外看桃树,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处于飞鸟符中,桌案上的蜡烛早已燃烧殆尽,而因落雨的原因,辰时了天还是灰蒙蒙的。

她想和毕沧说话,只是还没开口,木屋界处传来一阵轻响,随后便是“咚”地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这声音打断沈清的思绪,她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有些意外飞鸟符外有一层界遮蔽了雨水,再朝界外看去,沈清便看见一道被血液染得猩红的背影趴在了不远处。

那是个健壮颇高的男人,一半身体在界内,一半身体在界外,已然生死不明。

沈清愣了一下,便是这远远一眼,便叫她从那男子身上看出了点儿熟悉的感觉。

她沉默着起身,推门而出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名男子,顺手捡起一根树枝,戳了一下对方的背。

没反应,就像是死了。

不过叫沈清好奇的是这飞鸟符外的界显然是毕沧所设,毕沧设下的界竟然还有人能闯进来……虽说闯进来的只有上半身。

沈清抬不动那陌生的男人,也不打算将他拉进木屋内。

而今她已是凡人之躯,如这般浑身是伤生死不明的多半伴随着危险,可即便如此,沈清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把脸埋在地里,否则他不因身上这些伤流血过多而死,也得被和了水的泥土憋闷而死。

沈清叹了口气,便干脆原地将人翻了个身。

从这人一头乌黑的头发来看,他年纪应当不大,只是那张脸被厚厚的泥糊住,看不出究竟长什么模样,好在泥巴没有糊他的口鼻,还能出气。

沈清探了一下对方的脉搏,有些意外。

这人流了许多血,即便不脱开衣裳去看也知道他必然浑身是伤,这种情况下他的脉搏却跳动得颇为有力,一时半会儿绝对死不了。

既然人无大碍,沈清也就着界外雨水洗洗手,转身回了木屋。

待到天明,屋外的雨也逐渐转小,沈清没有继续留下来等男子苏醒的意思,她还想尽快帮毕沧找到护心鳞。

仙道中人,路见不平已是大善,她又不是菩萨,没那个送佛送到西的心境。

但绕过男子身边,沈清又瞥了他一眼,总说不出的淡淡的熟悉感重新萦绕至心头,她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豁然想明白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的身量与毕沧很像。

是沈清记忆里的,还没有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毕沧的身量,身高,肩宽与窄腰长腿,皆如毕沧。

难怪她一早上推开窗,看见那男子趴在地上时,便像是觉得看到了毕沧的背影。

因着这一抹相像,沈清给他念了一句清净诀,想看看这男子的相貌如何。

清净诀奏效,男子的面容也露了出来,他的确很年轻,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端正硬朗,灵台清明,灵魂不算特别纯粹,因为他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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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乱世,杀人者不知凡几,总之没杀好人就行。

见了容貌,沈清略失望,此男子只有身形与毕沧相像,容貌还是差她那漂亮的小银龙一大截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善良地取出两张符,写写画画,再一巴掌贴上了那人的脑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下沈清没特地收住力气,声音响亮,也叫那人双紧闭的眼突然睁开。

突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吓了沈清一跳,她愣愣地与那男子对视片刻,才出声道:“你醒啦?”

男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未动。他眼睛虽睁开了,可神魂似乎还未归位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起来。

沈清见他喘得厉害,连忙起身又退了两步。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他似乎有过很多次这种险些死过去的经历,所以知道何时该呼吸,何时该动。

待到那人感觉好多了,这才将目光从沈清的身上挪开,而后聚焦于额头上搭下来的一张黄符上。

见到黄符他愣了愣,再艰难地抬手要揭开黄符。

沈清出言阻拦道:“别动,这符是修复你身上伤痕的。”

若不是因着他正好闯入了她的界,又正好有与毕沧相似的背影,她才不会大发善心消耗自己的精神力为其画符。

两张符一张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一张贴在了他的心口处。

男子闻言,眨了眨眼,哑着声音问了句:“你是谁?”

沈清抿嘴:“不是谁。”

她转身道:“既然你已经能开口说话,便说明你清醒了,眼下便老老实实躺着,等到身体上的伤口愈合就好了。”

男子没说话,他看向沈清的背影,忽而产生了一种异样感受。

这不是他第一次濒临死亡,以前每一次晕倒后,醒来见到的都是天空,或是白天,或是黑夜。

唯有这一次不同。

他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双漂亮的眼眸,她长着一张超尘脱俗的脸,身上还有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她似乎不是普通人,因为她会用符。

咚咚、咚咚——

急促的心跳声于安静的细雨中显得格外清晰,沈清自然也察觉到了。

她回眸看去,躺在地上的男子也双手按着心口的位置,满眼的不解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