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天子脚下的京兆府尹,可不是随随便便好胜任的,没点真本事还真转不开,毕竟这犯事的,很有可能就是某国公府某侯府的公子们。
梁府尹依然叹气,对师爷道:“封起来吧。”
师爷点点头,将《茶经》重新放回锦盒,又将盒子关上,而后垂手退了出去。
......
“姑娘,冯安求见。”
这日,苏玉昭前脚被噩梦惊醒,窗外的天刚露出一丝鱼肚白,后脚拾珠就进来通传说冯安求见。
没多耽搁,她披上外衣,去到屏风后。
不多时,冯安跟在拾珠身后,快步自门外进来。
苏玉昭开门见山:“是查到什么新的消息了吗?”
“是,姑娘。”冯安躬身,接着说起他昨日晚间,自死者邻居口中无意中得来的消息。
“小的昨日以为,又要无疾而终,准备往回赶时,突然听到死者的一个邻居嘟囔,说他死的倒是干脆,白瞎了之前抓药的银子,小的觉得奇怪,就多嘴问了一句,原是这邻居,在死者出事的前日,瞧见他提着新抓的药回来。”
“药?”苏玉昭眯起眼睛。
冯安点头道:“小的也怕这邻居看错,和她仔细确认过,她说她可以百分百肯定,死者提着的就是药,她还说那四小包药,少说得二两银子,她绝对不可能看错。”
苏玉昭思索一会儿,问道:“那药是给谁的?”
冯安摇头:“暂且不知,只是小的又问了其他人,都说没闻见死者家里有熬药的味道。”
“那四包药呢?”苏玉昭神情一动。
冯安道:“不见了。”
话音落,恐是觉得自己回的太简单,复又说道:“不管是京兆府,还是咱们之前,都未曾知晓死者曾买过药的事,而且在他家中,也并未发现遗漏的药包。”
“如果是死者身怀重病,你们说,他最有可能去哪里抓药?”苏玉昭认真思索起来。
冯安想了想,回道:“这死者的家境,看起来并不好,像是回春堂这样的大医馆,以小的来看,他应该是去不起的,而且他又是在外城,他若要去医馆,必定是离得近又便宜的。”
说着,他眉眼略微低了低,“姑娘也知道,小的在认识您之前,着实过了好几年苦日子,虽说没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程度,但也过得清贫得很。”
“所以小的知道,普通的老百姓,若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一般都不舍得去看大夫,全靠拖着自己好,要不就找游方郎中随便抓点药。”
“一般情况下,只有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跑去医馆看看,但这个时候,运气好的话几剂药下去就好了,但运气不好拖成重症的话,那可就......”
他脸上表情有些复杂,“所以小的怀疑,死者恐怕是得了重病,或许是治不好了,就想着在临死前,替家里的人谋点好处。”
拾珠这时候反应过来:“难怪他敢自己给自己一刀呢,合着这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可他生病,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要让我们二公子为他的死负责?”
冯安摇摇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能有那么多凭什么。
苏玉昭表情微沉,“这样,冯安你这两日,着重去查一查,死者曾去过哪家医馆,弄清楚是什么病症,我稍后就去拜见京兆府尹,听说死者母亲因儿子的死伤心过度,我这便替她延请名医。”
只要确定,有问题的是死者,二哥便能得一线生机。
冯安严声应下,冲上面拱了拱手,转身退出房间。
苏玉昭这面,招呼拾珠替她更衣,而后无暇顾及早膳,连忙带人乘上马车,就往京兆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