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一脚踹翻椅子,冲着门口的位置,尤自气急败坏道:“都是些什么东西,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银桃,你去,去查查这是谁家的人,我定要到太子殿下面前,替他们好好说说话!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仿佛还不解恨,她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朝房门砸去。
门外两步远的地方,作势离开的两人,听见里面暴怒的声响,心里放松的同时,又不免升起一抹担忧。
这位长乐县主,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小性记仇的。
看来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禀告给上面主子,不然若真让她到太子殿下面前颠倒黑白,到时候吃排头的还是他们。
如此一想,两人不再耽搁,叫上其他一无所获的四人,慌里慌张地出了医馆。
“咳咳!”
一道压抑的咳嗽声,从床榻下面传出来。
苏玉昭回过神,赶忙和银桃合力,把人从里面拉出来。
“你醒了?”她目露惊喜,看着睁开眼睛的人。
“咳,多谢、多谢姑娘相救。”沈晚秋面色惨白,她其实早就醒来了,在被她们塞进床下时,她就隐隐恢复意识。
苏玉昭摇摇头,把人重新搀回床榻,这才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晚秋听见这话,下意识抬眸看去,接着就对上一张明眸皓齿的脸颊,即便额上肿起一个包,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色。
她仔细看了看,眼底的
陌生逐渐转为惊讶,极力压抑着喉间痒意,说道:“你,你是那位送我银子的苏姑娘。”
苏玉昭点了点头。
沈晚秋嗓音微哽,“没想到,竟又是姑娘救了我。”
外人几次三番的帮她,而她的亲人,却恨不得要她的命。
苏玉昭看她红了眼眶,猜她是想到某些伤心事,便主动转开了话题,询问道:“对了,你母亲的病好了吗?没想到咱们还能在京城见面,可见是有缘分的。”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说到这里,沈晚秋眼里有水光闪过。
苏玉昭惊了一下,“抱歉,是我失言,你......节哀。”
沈晚秋缓缓摇头,低声道:“说来,还要多谢苏姑娘,帮我追回银子......原本,母亲病情稍缓后,我还想去寻苏姑娘你的,当面向你道声谢,谁知一打听才知道,苏姑娘你已经回了常州府。”
苏玉昭顿时想到自己,当时因隐隐察觉太子心思,而着急慌忙逃跑的事,就没忍住耳尖微红。
“咳,不过一点小事,沈姑娘不必挂怀。”她掩饰般的咳嗽一声,“倒是你,因跑出来的太突然,车夫反应不及,让你直直撞上我们马车,导致你左肩的伤又裂开了。”
“不过我已经让人给你包扎了,只是大夫说,你有些气血虚弱,又脾气不足,像是亏损的厉害,若不好生调养,恐会于寿命有碍。”
大夫还说,她这情况,很可能是饿出来的。
不过这话在她嘴边滚了滚,到底还是被咽了回去。
沈晚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肩膀。
或许是痛的麻木了,她脸上表情很平静,没有悲伤,亦没有不忿,只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极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