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捋着胡须,缓声再道:“我这几日,也有些头疼,你把你那安神香,给我送几粒过来,对了,你这香可难制?”
苏玉昭抬眼,看向对面理直气壮的人,无奈道:“安神香的话,我这里还有十一二粒,到时候都让人给父亲您送来。”
至于这香难不难制,她却是闭口不言。
换做一般的人,这时候就该见好就收了,然而很可惜,苏明远并无这个意思。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用闲谈般的语气说道:“你这香,既有奇效,不妨拿出来,再不济,你将其献进宫中,也好比你一个人捏着强。”
苏玉昭听得差点翻白眼。
对面的话还在继续:“我在国子监里,认识两位制香的大家,你先把方子给我,我拿去给他们瞧瞧,若能借此改良其他香方,也算是一大善事。”
“这,这不好吧......”苏景言小声表达态度。
“哪里不好?”苏明远睨他一眼,一副你不懂的模样,“你看那些大夫,除了开汤药外,还会药膳,那怎么就不能有药香?到时候,若能凭香就治愈一些疾病,岂不造福天下众生?这是何等的善事!”
到那时,别说白花花的银子,指不定还能名留青史呢。
苏景言小声反驳:“这哪能那么容易,再说,其他人还不是把方子捏的死死的。”
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谁家没点传家的名方,那可是生怕别人知道的。
“你,你还真是蠢笨不堪!”苏明远抬手指着他,气急道:“闭门造车有什么前途?再说,你二妹一个小姑娘,拿着这香方,也
无多大用处,倒不如趁着这个东风,好好筹谋一番,也能作为咱们苏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说着说着,这真正的目的就暴露了出来。
苏玉昭差点给气笑了。
她这个父亲啊,有时候,还真是想当然得很。
明白对方打着什么主意,苏玉昭自然热情不起来,淡声道:“父亲不用拐弯抹角,说起来,这安神香的方子,并不算多么稀奇,和其他方子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添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明远急问。
苏玉昭道:“一样很少见的东西,生长极其缓慢,所以,父亲若想大肆制香,是打错主意了。”
苏明远还想追问到底是什么,但涉及到这里,苏玉昭如何也不愿开口了。
因此,苏明远对苏玉昭的话,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觉得她是不相信自己,要不就是防备着自己,这才不愿意告诉他。
思及此,顿时更觉这个女儿是白养了。
苏玉昭平静地看着她爹几乎摆在明面上的不满,不疾不徐地夹起一筷子焖炉烤鸭,嗯,真香!
......
把手上的安神香,拨出一半给她爹以后,面对上门来求香的人,苏玉昭就更有理由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太子殿下那边漏了口风的缘故,没过两日,上门的人就渐渐变少,即便是上门来,态度也比往日摆的低,至少她没有再听到,某些明里暗里的威胁。
苏家也终于恢复往日宁静。
就在苏玉昭暗暗松口气的同时,苏玉仪的绮春院里,有奴仆抬进来两个大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