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觉得,但凡殷实点的人家,都不屑用这种珠帘,不止珠帘,其他的家具,她也看不上眼,只是姑娘刚回来,就嫌弃这嫌弃那的,落到长辈的耳里,怕是对姑娘不好。
“我又没说错,本来就不好嘛!”银桃不满地嘟囔,又见姑娘并未阻止,当即再道:“在林家时,咱们姑娘用的,哪一样不是极好,拇指大的珍珠,串成的珠帘子,就有好几副呢。”
她拍拍面前的隔扇,“还有,这是什么料子啊?怎么一股的味儿,咱们姑娘往日里,可都是用的红木的,还有这些花瓶茶壶,怎得都不是官窑的......”
窑口有两种,官窑和民窑,官窑供应皇室,也要供应官府,有些还会出售民间。
越打量银桃越是嫌弃,张嘴还欲再挑刺两句,拾珠急忙将人拉住,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暗瞪着她道:“你快些住嘴吧!”
看不出苏府的奴婢,都在瞪着她们了吗?
郑婆子满脸尴尬,又携着两分不满。
要她说,这荷风院,虽说不是极好,但也不算差,为着二姑娘,专门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清扫过,还重新上了漆,看着也是崭新的,怎么到银桃口中,就是这也不好,哪也不好的!
再则,她就是个奴婢,也做不得主,对她说有何用?而且吧,她就不信她们,还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既然心里有数,又何必搬上台面,弄得大家都尴尬。
她心里抱怨,面上却殷勤地笑,对苏玉昭解释道:
“姑娘容禀,您回来的急,前面又是忙着,老夫人寿宴的事......不过即便这样,老夫人也念着想着您,几番叮嘱咱们,把您要住的院落,收拾规整出来呢。”
至于房里这些,过于普通的摆设,她就避重就轻,没有提起。
苏玉昭轻啧一声,转眸看向郑婆子,问:“这就奇怪了,难道不是你们,接我回来的吗?”说着,她轻轻地
笑,问秦嬷嬷三人,“我回来的急吗?”
“姑娘说笑了。”秦嬷嬷微躬着身,“先前二夫人,还嫌姑娘回来的晚,没给老夫人贺寿呢。”
此话一出,郑婆子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郑婆子擦擦额头,不必多说,她也看出来了,二姑娘这心里,是不满意着呢。
“真是好笑,回来的时候,你们苏府的奴婢,自持是伺候官老爷的,可不把我们看在眼里。”银桃找准机会,自拾珠身后蹿出来,“没想到,这官老爷府里,也就这样吧。”
郑婆子死鱼眼,瞪着银桃,又见姑娘不说话,只得重重叹口气,辩解道:“哎呀,真不是故意怠慢姑娘,主要是在姑娘回来前,府里的几位小主子,刚刚挪了院子,一时间,这各种用具摆设啊,就难免有些紧张......”
苏玉昭表情淡淡的,发出一声简单的音节,“哦!”
银桃白眼一翻,斜着郑婆子:“好没道理的话,总不能让我们姑娘,回到自己的家,过的还不如在外祖家吧,说出去也不知是谁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