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真要细查,又有哪个为官的,手里是真的干净。
看清苏玉昭脸上的震惊,苏玉仪轻呵一声,语气说不出的轻蔑。
“良禽择木而栖,朝堂上的事,岂是你能明白!许府也好,苏府也罢,我在的一日,你打的算盘,就只能落空。”
看似随意的语调,透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苏玉昭紧闭着眼,死死咬住舌尖,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勉强保持半分理智,冷笑地说道:“能得你这般防备,还真是我的荣幸!”
“旁人都说你软弱怯懦,独我清楚,你的心有多狠。”
苏玉仪语气平淡,却透着股成竹在胸的愉悦,“你可是能为证自己清白,在荣禧堂生生跪三日的人,我岂能不小心谨慎对待。”
这说得是九年前的一桩旧事。
苏玉昭虽是苏府姑娘,却自小养在外祖林家,细数她的一生,幼时波折,因出生在端午这日,被上面长辈忌讳不喜。
五月即恶月毒月,五月五日的端午,更是恶上加恶,有九毒日之首的俗称,自古有言,以此月生者,精炽热烈,厌胜父母,父母不堪,将受其患。
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她身上就背着命硬的罪名,加上她出生后,苏府频频出事,先是有丫鬟婆子,无故摔倒受伤,后有仆妇落水溺亡,连祖母苏老夫人,也是夜夜惊梦,不得安生。
尚不足满月,府中就传出闲言碎语,更有人提出,把她送去道观寄养,权当是道仙童子,压一压满身煞气,只母亲不忍,使人传信外祖林家,将她讨要过去。
这一去,便是十五年,直到及笄这一年,方才接她回苏府。
然而可笑的是,苏府接她回来,不是因为想起她来,而是因为需要她,为苏府的大姑娘苏玉仪,摆脱身上许家的亲事,以便顺利嫁给武安侯府的公子。
回府不到半月,她就落得个觊觎姐姐未婚夫,心思深沉手段下贱的名声,而苏玉仪呢,自是清清白白嫁进侯府,身披诰命,极尽荣宠。
当时,苏玉昭为证清白,在祖母苏老夫人的荣禧堂,生生跪了三日,直到晕厥过去。
然苏府两房,大房支应门庭,掌控话语权,她便是跪死过去,也于事无补。
原本褪色的记忆,如潮汐翻腾涌来,伴着剧烈地咳嗽,她低低地笑起来,坦言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心狠,在对你下药时,可没半点犹豫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玉仪胸口猛地炸开,大脑有片刻空白。
电光火石间,她骤然回神,一把揪住苏玉昭衣襟,“什么下药?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她面颊阴沉,神情扭曲,歇斯底里地怒声质问。
“咳咳!”苏玉昭任她摇晃,嘴角溢出两丝血迹,她却恍若味觉,反是扯出一抹浅笑,一字一顿地说:“当然是......绝子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