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尘子后退一步:“去吧,师父回了。”
妺染不受控制的转身,被迫离开。
她摸不着头脑的往前走着,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愈发裹挟她,也不知走出多远,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暮尘子的方向。
他还站在原处,慈祥的笑着朝她挥手。
只是他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透,如同穿身上一件血衣,他虽然还在笑,但一边笑一边七窍流血。
妺染毛骨悚然,正要冲回去,她猛的惊醒了。
“太子妃,您怎么了?”寝殿内守着她的都是宫里派来的人,见她醒了,立刻进了帐帷里。
妺染想起暮尘子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是神思恍惚,心惊肉跳。
“无事,退下吧。”
“太子妃神思不宁,老奴为您配了安神丸,您吃了也好睡的踏实。”说着,那老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妺染疑惑的看向她,这奴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我无事,不必了。”妺染脸色已冷。
嬷嬷继续道:“奴婢知道,您一向只吃秦御医配的药,这就是从秦御医那里拿的,太子妃放心。”
妺染一顿,清醒几分,她上下打量默默几眼,道:“你叫什么。”
“奴婢素云。”素云道。
妺染接过她手里的小盒子,打开,好大好圆乌漆嘛黑的一颗丸药。
“你有心,赏,先退下吧。”妺染收了东西。
素云这才退下。
人都离开后,妺染重新打开盒子,内壁上是天机阁亲传弟子的纹路。
她用帕子包着丸药,往两边一掰,顺利打开。
里面是白鹤眠的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定嘉,三万。
定嘉是海沿的一座城,而三万,是指西番戈接应原典裕一的人马。
妺染终于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从原典惠的死到现在为止,哪怕是原典裕一即刻传信回西番戈,也不可能立刻来这么多人,除非,他是提前筹谋好的。
可他又如何能预料到原典惠的死?
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原典裕一同皇帝串通一气,达成了利益交换。
难怪呢,在原典裕一刚来盛国那阵子,玄廷同她说起原典裕一的过往,她始终有所怀疑。
以西番戈人的德行,原典裕一吃了败仗,居然没有切腹自尽,还有脸来盛国求联姻。
原来一早就谋划好了。
他们这群人,再怎么想,恐怕也想不到,皇帝才是那个罪魁,最大的卖国贼。
妺染又恨又怕,玄廷若真的孤身一人到了东海沿,才是真的送死。
可白鹤眠送信给她,应当也是同时给玄廷也送了一份,更理应更快些。
不知玄廷看到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会如何处置。
一夜无眠。
不过第二日,秦御医来请脉时,素云便带来了玄廷的答复。
妺染胎像安稳,只是心神不稳,于自身无益。
思虑在心,眼下多事之秋又如何能放松,她也只能从饮食药膳上多加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