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的孩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柳云暮扭头心疼地看向沈秋白,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沈秋白的眼中布满血丝,抿紧了嘴巴,仿佛隐忍的很痛苦,梁月柠见了他这副模样,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姜淑娘端着一盘水果从廊下走了过来,见到庭院里的场景后,她忙把盘子交到孔青鸿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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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步上前对沈秋白说道:“小侯爷,这是你的亲生母亲,快唤她一声娘亲,快啊!”
陈正嵘负手站在不远处,自看到沈秋白的那一刻,他的眉毛就没松开过,一直紧拧在一起,他太了解这小子了。
沈秋白紧紧盯着梁月柠,摇头后退,大喊道:“不,她不是!”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除了陈正嵘和梁月柠。
前者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者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但眼睛里却泛有泪光。
柳云暮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喊了他一声:“沈秋白!”
姜淑娘不可思议地说道:“小侯爷,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就是你的——”
“她不是!”沈秋白甩开柳云暮的手,双眼通红,崩溃怒吼道:“我娘早就已经死了!她不是我娘!”
梁月柠笑了,最后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柳苏叶担忧地看向这边,阿莹有些害怕,牢牢牵紧她的手。
柳云暮喉咙紧涩的发疼,他艰难道:“沈秋白,你别这样……”
“没关系,云暮,秋白他恨我也是应该的,我能理解。”紧接着,梁月柠顿了一下,释怀地笑道:“秋白,你不认我没关系,我不怪你,我也没资格怪你。今天就把我当个陌生人好吗?我,我刚刚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尝尝看好不好吃,不好吃的话我再重新给你做一份,我——”
“你从哪冒出来的?凭什么要我认你?”沈秋白突然打断了她说话,厉声质问道:“你们以为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当我娘吗?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当年为什么丢下我?既然不想要我,怎么不干脆掐死我?现在又回来干什么?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意儿吗?”
“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他们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现在说是我娘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都在骗我!骗我!”
字字诛心,声声泣泪,谁也无法反驳。
沈秋白想强行按捺住心痛,但丝毫无济于事,扭头看向柳云暮,泪水在眼中打转,“柳云暮,你也骗我!”
梁月柠急忙替他解释道:“不怪云暮,是我让他瞒着你的。当年我抛下刚出生没多久的你,以假死之名骗过了所有人,这是事实,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现在就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
姜淑娘连忙挽住她的胳膊,哭道:“夫人,这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
随后她又对沈秋白说道:“小侯爷,夫人还是公主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边伺候了,她对你的爱丝毫不亚于这世上任何一个母亲。你儿时穿的衣服都是夫人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来的,当年夫人听闻侯爷战死的消息后,悲痛欲绝,惊动了胎气,又正巧赶上临盆,我当时就在床边守着她,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连产婆都说再生不出来,胎儿极有可能会憋死在腹中,甚至会一尸两命,但夫人还是哭着请求产婆和太医,不要顾及她的性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保你平安诞下……你,你怎么能说她不要你这样的话?这不是在诛她的心吗?你知不知道——”
“淑娘,不要再说了。”
“夫人!”
梁月柠摇摇头。
沈秋白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既然这样,那当年又为什么抛下他离开?
就在这时。
“咚咚咚……”一大群禁军将侯府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起来。
而李全德带着人更是毫不顾忌的直接闯进来。
陈正嵘见状蹙紧眉,往前走了几步,径直挡在了沈秋白和梁月柠前面。
李全德走到这里停下脚步,笑着对梁月柠说:“公主殿下,陛下听说您回来了,喜不自胜,特让老奴接您到宫中小聚。”
按理说沈秋白也在这,他应当也向沈秋白请安的,但李全德这架势已然不把沈秋白放在眼里,只向梁月柠请安问好。
梁月柠走出来,冷冷地说道:“李公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侯府,还是尊称我一声夫人罢,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李全德也不生气,赔笑道:“是,夫人说得对,是老奴糊涂了。”
沈秋白皱了皱眉,质问:“李全德,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去宫中和舅舅小聚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夫人身份尊贵,入宫路上自是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所以陛下命老奴带人亲自护送夫人入宫觐见。”
梁月柠正要开口,沈秋白却大吼道:“滚出去!什么护送?你带着禁军来是押解犯人吗?滚!”
李全德丝毫不把沈秋白的话放在眼里,直起腰板,眯起眼睛说道:“老奴看小侯爷第一次见夫人太过激动,有些失心疯了,来人,拿下!”
“你敢!”
“住手!”
陈正嵘和梁月柠同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