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着眉头,痛心质询道:“看你当日的品格,朕原本当你与姝妃一般良善心肠,你怎会——”眼眸分外失望。
“妾妃吓唬吴太仪、嫁祸忱姬不过为了膝下无子之故,亦甚为嫉恨申淑容、平庶人,故而有此行径。一应罪过,妾妃甘愿一力承担。”婳妃重重磕头。一副认命之态,再无回转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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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妃不忍,与敛敏一同下跪求情道:“还请陛下念在婳妃服侍陛下多年,一时行差踏错,法外开恩。”
最终,皇帝并未惩罚婳妃贴身宫人,只是将其流放,驱逐出京都,婳妃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乐善堂。殷庶人的落寞,愈加显出甘氏的辉煌——甘氏被皇帝追谥为贞惠贵姬。可惜这一切皆为身后事了。
随着殷庶人的贬谪与贞惠贵姬的追谥,今岁的炎炎夏日就此离去,留下秋日里的好消息:九月初四,枍诣宫蕊珠殿墨昭容有孕。如此好消息令诸妃惊叹——当日盛宠如懿嫔,亦不曾有过身孕,如今位居一宫主位,倒身怀六甲,着实叫人惊奇。
依着旧例,墨昭容该被晋为从二品贵嫔。可惜的是,从二品位分的三贵嫔已满,如今只怕是要晋升一位贵嫔,方可腾出空了。温贵嫔之位乃麟德八年七月晋升,柔贵嫔更晋为贵嫔不久,只怕唯有慧贵嫔可得晋升。何况,慧贵嫔之位乃麟德五年五月晋封,资历算得上深厚了。故而皇帝当即下诏:慧贵嫔身为皇长女生母,晋为正二品慧妃。墨昭容晋为从二品懿贵嫔。
懿贵嫔的显赫,隐隐显示出玉贵姬的失落,令人不由得同情起她恩宠如斯、雨露盛宠,到底无福生养。
说来,少了殷庶人,御殿之内愈加显得宁静平和。然则,到底御殿之内女子众多,阴气甚重,故而懿贵嫔的孩子并未能熬过去,早早离开了人世。
事情的缘由皆因朱婉仪的冰糖雪梨炖莲藕。
听闻懿贵嫔有孕以来,夜夜难以安枕,朱婉仪便特意领着贴身内御雪藕给懿贵嫔送去冰糖雪梨炖莲藕。孰料服用冰糖雪梨炖莲藕后,懿贵嫔当即小产。
事已至此,朱婉仪无法辩驳,只得来我未央宫,苦苦哀求我为她陈词一二。
我思来想去,劝谏皇帝道:“陛下,懿贵嫔腹中之子固然一条清白性命,到底朱婉仪亦算得上一条人命。还请陛下惩戒朱婉仪之前,先吩咐人彻查懿贵嫔小产真相,再做定夺,免得叫天下臣民以为陛下是非不分,胡乱降罪,有损陛下声誉。”
皇帝闻言,当即面露不悦,眉间升起几率怒色,反问道:“难不成懿贵嫔小产系她人嫁祸朱婉仪?”
“朱婉仪位分甚低,如何有此等胆量行谋害皇嗣一事?何况,依着近些年陛下冷眼旁观,朱婉仪可曾毒害过一人?只怕早先连一丝嫌疑亦不曾染上半分。此番若果真冤枉了朱婉仪,只怕会叫御殿诸妃寒心。”我思量万分,婉婉道,深觉懿贵嫔小产一事,甚为可疑。
“这——”经过我一番思量的劝解,皇帝到底缓和了心底的怒气,转而深思熟虑起来。
此时,秦敛入临光殿,回报,“陛下,懿贵嫔贴身内御铃兰求见。”
我与皇帝微微诧异:懿贵嫔自己身子尚未痊愈,此时便差遣铃兰来此,所为何事?
“宣。”皇帝落座上首,示意我亦落座。
秦敛引着铃兰入内,打了个千儿,随即按着皇帝的眼色出去了。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邻倩夫人。”铃兰步履姗姗,面色惶恐不安,俯首在地,毕恭毕敬道。
“懿贵嫔今日打发你来这儿所为何事?”皇帝吩咐了一句‘起身’,随即问道。
“回禀陛下,我家娘娘吩咐奴婢意欲为了朱婉仪一事。”铃兰开口,面色艰难道。
“可是懿贵嫔手中有指责朱婉仪的证据?”皇帝往前微微探了身子,问道。
“并非如此。”铃兰摇了摇头,回道:“我家娘娘吩咐奴婢前来实乃为朱婉仪求情。”
“求情?”我在旁亦诧异起来。
“求情?”皇帝亦显出几分疑惑。
“我家娘娘原本胎气甚是不稳,何况此乃头一胎,多半系自己保养不当,故而有此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