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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登上仙乐宫观景台,坐到了那个固定的老位置上时,张怀月分明在领她过来就座的桃乐丝王脸上看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已经十分熟悉桃乐丝性格的她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自从去了廖公馆拜访过廖大太太之后,张怀月便把所有与码头查封相关的人或事全都抛在了脑后,再不去打听事情的后续发展,也没去馨馨美发室与钱焕开碰面,安安分分在家一连待了好几日,仿佛所有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这样做能最大限度地将她与整件事情剥离开,也能尽可能地隐藏事情有被设计的痕迹。只是这样一来,却也让她变作了聋子瞎子,完全得不到一点相关的消息。
张怀月强行按捺住想从桃乐丝这里得到些新消息的欲望,漫不经心地拿起餐单假装研究一会需要点些什么酒水点心。
“嗯,一杯柏林格香槟酒,一份炸猪排,再来一份奶油蛋糕……”
过了许久,张怀月终于面带犹豫地决定好了菜单,她将装帧精美的硬壳纸册合上,交给一旁久等的桃乐丝,此时方才面带笑容地与她寒暄,“又要麻烦你啦,桃乐丝领班。”
桃乐丝也与她十分熟悉了,知道她这句话不是客套而更多是调侃,也笑嘻嘻地回答,“不麻烦,方太太多来照拂我生意,我能多吃两碗饭呐。”
橙黄的灯光下气氛顿时轻松愉悦起来,两个人笑作了一团。
桃乐丝走去楼梯口叫来一名打着领结穿着马甲的侍者下去传菜,然后又回到了桌席跟前,张怀月便仍旧如往常一般邀请她一块坐下,陪自己聊一聊天。
故意先引着话题说了几句餐食天气之类的闲话,见桃乐丝已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分享欲望,张怀月适时地停住了话头,给对方留下了开口的空间。
果然,下一刻,桃乐丝便迫不及待地前倾了身体,将长着一头浓密棕发的脑袋凑近了过来。
“方太太,您听说了吗?极司菲尔路的安乐坊前两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虽说早有所料,但骤然听闻,张怀月手指还是微微一紧,但她立即放松了身体,假装兴致勃勃地问,“什么大事?我这几天在家忙着处理些家务,可是又错过了什么新鲜事?”
听她这么说,桃乐丝于是更加地兴奋。
她又凑近了些许,用神秘兮兮的口吻抛下了一个重磅消息,“听说咱们仙乐宫那位前任舞场皇后,就是被包养了的那个昆剧名角马怜香,被人家大妇给打了!据说还打得特别惨,鼻青脸肿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