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月隐(1 / 2)

微雨入孤城 简咿 2382 字 1个月前

黑夜在赶路中过去,轮到她赶车时,天微微亮,被云层遮蔽的天空,透着几缕微光,不过片刻,她的双眼被晨光照得难以睁开,她便拉了一旁的帷帽戴上,赶了一夜的路,她们总算离那座庞大的宫殿远了些,但还没到城门附近。

她们绕了一段路,为了躲避追兵,也为了留时间休整。她们不从城门走,打算从京城的西面翻山再渡船离京,这些是她在到了那座山时,郑慕昔告诉她的。

“我没跟你商量就决定了,正好扯平。”

郑慕昔说这句话时没看她,她本就没有怪郑慕昔的意思,郑慕昔解不解释都无所谓,因为已成事实,她说什么都晚了。

除了这件事外,郑慕昔去找乌禾,跟乌禾一道进宫,救汐月和她,也没有跟她商量。

郑慕昔说扯平了,是在开解她,让她不用觉得受之有愧,更不用觉得自己拖累了她,她是为了报复她之前不跟她商量,就送她出京的那件事,并不仅仅是在帮她。

她望向站在甲板上的郑慕昔,不再纠结自己是不是连累了她们,因她的事,把她们都卷了进来,她也不该说那些令郑慕昔难受的话。既然郑慕昔还愿意回来找她,她就要好好想想跟她一起的未来。

她走到郑慕昔的身旁,看着她,问她船的去向。

“清罗国。”

“很好啊,不过,你会水吗?”

郑慕昔别过头,小声说了句“不会”。

“那为什么要去那里?”

郑慕昔的眼睫毛在日光下闪着光,看起来像金羽梳。

“不容易被他追来。”

“不一定啊,这条路虽险峻,别的路他都找过了,就该怀疑这条路了。”

郑慕昔转脸望向她,眼中冒着火,她瞬间收起笑脸,人也站直了。

“还不都因为你放过了冯秀瑜,又把我打晕送出京。”

“对不起。”

郑慕昔别过脸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

她被耍了,却一点都不生气,也跟着一道笑了起来。

郑慕昔转头问她,“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好骗。”

“你也是啊。”

话才出口,郑慕昔伸着胳膊朝她扑了过来,她没躲,郑慕昔没打她,而是抱住了她。

“以后有事不要替我做决定,我有事也会跟你商量,你答应吗?”

她“嗯”了一声,郑慕昔放开她,“你说出来。”

她认真地看着郑慕昔的眼睛,“有事,我不会擅自行动,会跟你商量,不替你做决定。”

郑慕昔眼眯着笑了,“你没受伤吧?”

她拉开袖子,“一点点擦伤,你呢?”

郑慕昔露了露手臂,“我也是。”

清罗国,跟胤国隔着看不到尽头的海,她曾在宫里的书上看到过它的介绍,一段话带过,两国友好邦交,多年未有争端,因相距甚远,除去官方交往外,民间几乎没有来往。

她们面向的是一个未知的国度,服饰、礼俗、饮食是否跟胤国差不多,她们能不能适应,都是将要面对的。

乌禾同她们一道从悬崖峭壁上下来,又同她们一样易容,显然是想跟她们一起面对,可是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江雨翊问过乌禾,乌禾的回答虽然在情理中,但她还是想劝乌禾不要涉险。海面不像陆地,若遇风暴,幸存的机会太小。

乌禾反问她,她们为何可以同她一起,她没说话,乌禾替她说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她们跟她亲近,而乌禾是外人。

郑慕昔替她圆场,说她不是那个意思,确实是风险太大,乌禾又不会被通缉,没必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乌禾笑着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骆驼峰上已经有人在等着她呢。

她只好放弃劝乌禾,乌禾决意要去,她是拦不住的,多一个身手好又会用毒的同伴也不错。

汐月接了一句,她说,阿翊,你怎么不劝我,我要是知道要去清罗国,我根本不会答应你。汐月话说完,特意扬起下巴,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一路,只要有机会,她就教不会水的四人练水,不过半月的时间,她们都学会了,幸好,这半月的时间,没有遇上风暴,她们的船还稳稳地行在海面上。

她们所在船是一只中型货船,一位舵手、七位船员,郑慕昔早就打点好了,这艘货船在悬崖下等了她们七天,约好了十天若没来,船就可以开走。舵手是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姐,不爱笑,人沉稳得很,七位船员也都是女人,都会武,年纪都不大,看样子跟她们差不多。

有一晚她们躺在床上时,她问过郑慕昔为何会信她们,郑慕昔说人是曲弄风介绍的,曲弄风帮过她们,说到曲弄风,郑慕昔又说起了李公子,说的时候头低着,眼睛不住地看她,像怕她生气,一直留意她的表情。

李公子帮的忙,是可能让他身陷囹圄的忙。他在东宫起火的那晚驾着马车出京,且带人跟守城门的侍卫打了一架,他的人拖着侍卫,他驾着马车跑出京城。计策是郑慕昔出的,李公子没有一丝犹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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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郑慕昔的神情,她也不忍对她发火,她是为了她,才找李公子。上次李公子帮了她,已经惹得李元栩不快,当时没有理由罚他,这次理由有了,李公子大概少不了牢狱之灾。

见她不说话,郑慕昔小心地牵起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她,“理我啊。”

“要是他扛不住酷刑,招了怎么办?”

“你不信他?”

“人都有软肋,要是李元栩用李公子最在意的人威胁他,他说不定就弃了我们。”

“那我们要不要换个目的地?”

“倒也不用,李元栩说不定觉得麻烦,不再找我们了。”

“确定?我怎么觉得他喜欢到根本不可能放下你。”

她摸了摸郑慕昔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你没发烧,怎么说胡话?李元栩不是那样的人。”

郑慕昔瞥了她一眼,嘴里发出“啧啧”声。她被郑慕昔的样子逗笑,低着头发笑。

“在你心里,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