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去想,努力去给对面这个将他从海里拯救出来的青年一个答案。
“说起来,若是由我来告诉惠惠关于他父亲的事,那才是很不正确的事情吧。”
新垣悠抿了抿唇,只要一想起伏黑惠,她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伏黑甚尔……这对父子不仅长得很像,就连自毁倾向,也很相似。
她想为天与暴君说些解除他儿子对他误会的话,都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感觉,又怎么会道出伏黑甚尔的死因呢?
更何况,比起伏黑甚尔,还是五条悟与她更为亲近一些吧。
在双马尾女生心里,伏黑惠只能从白发青年那里,得知他父亲的生命的结局。
如果她大大咧咧地对海胆头男孩说出那些事情,即便五条悟不会在意,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有些事情,不止是说出口那么简单,在说出去的瞬间,就要做好承担那句话带来一切后果的准备。
新垣悠是不想白发青年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仇视的。
那些话不说的原因,一个是真说不出口,另一个,是在为五条悟考虑。
归根结底,还是伏黑惠、伏黑甚尔、五条悟,在双马尾女生心中重要程度的排名问题。
新垣悠对天与暴君有过感激、同病相怜、崇拜、追随……之类,后辈对前辈的情感。
但这比不上她与五条悟多年同期,一起走过好多日子,共同越过各种难关的感情。
至于伏黑惠……双马尾女生对海胆头男孩的一切关心,都来自于伏黑甚尔那里遗留的复杂情义。
有些话说起来很残忍,但事实却是如此——
比起让伏黑惠现在就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新垣悠更希望,五条悟不被一个有着无限未来的幼年咒术师怨恨。
即便白发青年,并不在意自己被怨恨着。
不想让海胆头男孩陷入仇恨沼泽中,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双马尾女生不想五条悟再有一个,让她无法下狠手杀死的敌人。
无数思绪在脑海中闪过,时间却不过短短一瞬,新垣悠回握住白发青年指节处带着淡淡粉色的手掌,无比认真地说道:
“悟,你的敌人,我想要帮你一起消灭,但那里面的个别人,是我难以下定决心杀死的……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就够了。”
“还有,被一个孩子怨恨着,那滋味一定不好受,无论你在不在意,我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周围霓虹灯的色彩,也照出五条悟戴着墨镜,看起来有些傻气的面孔。
晚风拂过,将双马尾女生的发丝吹得有些散乱,碎发调皮地跳跃在新垣悠的脸颊,也轻轻扫在白发青年的心上。
“噗通——噗通——”
灯光绚烂多彩,街道人声鼎沸,身旁的一切,都是喧闹又纷扰,可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最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脏作乱,只能不自然地推了推墨镜,红着耳尖,好似开玩笑地说:
“悠酱,你……果然超级在意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