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一切终了后,她也放下了心结一走了之,弄得红迎都挺没有方向的。
而应霈这个人真的很蛊,人帅金多性格还好,那曾经被她压下的心动又重新占领了高低,她发自内心的想拿下那个男人。
但应霈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很无奈,今日又来痴缠应霈,藏在屏风后面想给他个小惊喜,没想到吃到了大瓜。
红迎尚且有几分头脑,直接跪在应霈面前求他饶命,自己并非有意偷听,应霈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她说出去了也顶多是面子上难看。
应霈不在意。
皇帝把贵妃送回,看似宽厚,其实让贵妃受到更多的代价。
顺应圣意和顺应自己这种事,应霈一向喜欢干。
至于阿鸣,他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应霈叹息起来,万分无奈。
贵妃被应霈赶出去后,在应家老宅里住了下去。
没有人伺候她,她什么也不会,过得狼狈不已。
过了大概十数天吧,已经变成乞丐婆的她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满脸大胡子、眉上还有一道疤的糙汉。
他在看到贵妃时眼神凝固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悄悄塞给她好几张银票,最后扬长而去。
贵妃不理解为什么,但她觉得今日挣到了很多钱,非常高兴。
还在心里偷偷嘲笑刚才那个冤大头是个缺心眼的。
章次跟在澹台熙的后面,疑惑的对他说:“大哥,你为什么要给那个乞丐那么多钱?那可是你全部家当了。”
澹台熙加快了脚步,说:“……不知道。”
章次追上他,嘴里说:“你没钱了,还怎么去找阿鸣姑娘啊?”
澹台熙最后看了一眼繁华的盛京,沉默良久,才开口:“不去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来这里了。”
章次:“啊,可我很想阿鸣啊。”
澹台熙瞥了他一眼,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
他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自己长大的地方,从此世间再无澹台熙。
母子相遇,一人不识为银票心中窃喜,一人心知肚明缄口不言。
此生再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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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久,久到春完全覆盖了冬的痕迹,澹台锦才终于走上了回家的道路。
澹台夜用计坑骗了阿古拉,与澹台锦合力收割了他的性命,余下时间用来清理群龙无首的北疆族。
最终大获全胜。
去的时候,他是和他父亲一起去的。
回来后的时候,却变成了一个人。
战事结束后,澹台夜非常的开心,身体却迅速垮了下去。
澹台锦知道为什么,他夙愿已了,要走了。
小主,
他临走前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阿锦啊,好好待清鸾,保护好她。”
澹台锦说自己会的。
然后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世界上他最想留住的那个人,是被他亲手送走的。
新的一年忙的很啊。
战事顺利本该是一件喜事,但皇帝却一命呜呼。
然后就是九皇子登基为皇。
圣旨上甚至很随便的写着这样一句话——无需守孝,尽快成亲。
好歹是先帝遗愿,臣子们保质保量的完成了澹台夜的要求。
于安还没来得及见澹台锦一面,就被告知不许见面,安心待嫁的。
她很无奈,愿意陪她说话的人回来了,却不能去见。
而杜九桀差点把自己酸死,气的连门都不出了,对外成有疾,在家里磨刀霍霍想砍了澹台锦的头。
杜九桀也总爱来找她,但他很忙,待不了多久便会神色匆匆的离开。
所以他总是争分夺秒的逗于安开心。
当一切准备就绪,成亲夜的当晚,于安坐在宫殿里,却撑不住头上的凤冠,直接倒在了地上。
澹台锦穿着一身衣服进来时,就看到了她无力倒在地上的一幕。
他连忙将于安扶起来,摘掉那些繁重的配饰,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全是痛苦。
他甚至不敢去碰她,悲哀的看着她。
于安笑着说:“阿锦终于回来了。”
澹台锦:“对啊,我回来的。”
于安调侃的说:“这又是当皇帝又是娶媳妇的,快乐吗?”
澹台锦划去她眼角的眼泪,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说:“我回来了,阿鸾受什么委屈了,都可以跟我说。”
于安突然就绷不住自己的眼泪了,钻进他的怀里就开始哭。
她哽咽的说:“阿锦,阿锦……”
澹台锦:“我在。”
于安断断续续的说:“我、我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可曾经打在我身上的伤好疼好疼,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历历在目……”
“我好疼,真的很疼,”
“大夫来看后,说我撒谎,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那么疼呢?”
澹台锦抱住她,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滴在她的婚服上,晕成一朵朵花。
他说:“阿鸾别怕,她们都付出代价了,别怕。”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不会轻饶那些人的。
于安揪住他的衣服,说:“你走了以后,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也没有人在意我说了什么……”
澹台锦:“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回来跟阿鸾说话。”
于安哭的更厉害了。
她说:“你这个笨蛋,你比我惨多了。”
“一个朋友都没有,磕磕绊绊的长大,遇到的都是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谁去爱你啊……”
澹台锦抱住了她,说:“我有阿鸾就好。”
不管有没有人爱我,你爱不爱我,都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能好好的。
于安开始头晕目眩了,她连抱着澹台锦的力气都没有了,从他的身上滑落。
澹台锦焦急的唤她的名。
于安:“澹台锦,我真的很疼,也用不上力气了。”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澹台锦艰难的说:“什么?”
于安:“阿锦,帮我解脱吧,我受不了了。”
澹台锦:“你何其残忍,对我提出这种请求?”
于安小声说:“因为阿锦最好最好了,一点也不会让我疼的,对吗?”
澹台锦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刀割一般,让他连站立都做不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我会命最好的医师来医治你的,别走好不好?”
于安摇摇头,碰了碰他的脸,说:“我坚持不下去啦。”
他最终还是温柔的吻上了于安的唇,眼泪掉进她头发里,湿了她的发。
澹台锦只说了一个字,好。
于是在这样一个洞房花烛夜里,那个新任帝王终究还是应下了他的皇后的请求,以一种不会痛的方法,送她离开这苦厄的人世间。
自此良缘永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