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一句,匆匆步出了房门。
冰冷的风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很快又被阻断。花未眠捂住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自己杂乱的呼吸。
她听见时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殆尽,可她也知道时渊并未走远,他就在门外的阴影中守着,大概只要她喊一声时渊的名字,便能很快出现。
寝殿重新恢复了安静。
花未眠再次缩回床上,她躲进被褥中,将自己里里外外包裹起来,瑟缩在床沿角落里。可大概是屋子里火炉太暖的缘故,很快背上就起了一层薄汗,她不得不从被子里出来。
焦躁地在屋中绕了一圈之后,她将宣纸平铺于几案,又给自己研了磨,索性抄起桌上的一卷诗文来。
可心中烦扰,写出来的字歪歪斜斜,并不好看。一气之下,她又撂下笔,重新躺到床上。
花未眠没再哭,只是脑中一直重复着时渊在外面说的话,结合过往种种,得出一句结论来。
好像,是挺不公平的。
重新活过来之后,她执拗地想要将时渊推远,不惜用尽手段,但从来忽略了他自己的意思,忽略了他是否愿意。而是一直强硬地按照自己的思维办事,自以为是对他好,可偏偏没能护住他半分。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可现在呢,她又该怎么对待时渊?
花未眠不清楚自己躺了多久,由晨光初起看到日暮残阳。她终于开始饿了。
今日折枝都没来找过她,看来是被时渊拦住了。
大半天没有进食,她整个人如纸一般轻飘飘的。
花未眠看向窗外,轻轻试着叫了声:“时——阿影?”
时渊很快进来,快步走到她身边。
“我饿了……”她抬眼望他,一双眼睛红肿消退了大半,露出原有的清明。
时渊喉结微紧,拱手道:“臣这便去准备!”
他很快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个食盒。食盒一打开,上层是清汤小菜,下层是精贵的鸡丝燕窝汤、松茸炖乳鸽,还有一小碟饭后甜点。
鸡汤的鲜香瞬间弥漫开来。
时渊扶她坐起,又取出碗筷,给她盛了一碗燕窝汤。正要送到她的面前,就听她道:“等等,你现在将这些东西搬到木案上。”
时渊不解,依言做了。
待东西收拾过去后,就见少女已自床上跳下,拉过他的袖缘,将他牵到木案前坐下。
“阿影,你要同本公主一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