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为她梳妆打扮,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时辰。
花未眠看着铜镜里的一张雪白的脸,竟有些恍惚。只见这人臻首娥眉,齿如瓠犀,一张本就明艳的脸庞因为胭脂的点缀更加生动起来。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又被这妆粉修饰得毫无破绽,带得更立体几分,显得整张脸贵气逼人。
那鼻子小巧挺拔,嘴唇殷红泽润,如雨后红樱,一张脸美的惊心动魄。而其中最出彩的便是一双琉璃瞳,许是怕掩盖了这眼睛本来的灵气,巧手的嬷嬷刻意只给眼部上了淡妆,脂粉扫出淡淡的眼部轮廓,如一抹雨后新山,而那眼睛,便是山中清澈的泉。
眉间还点了细细的花钿,更显灵动。
这妆容似乎跟前世她及笄礼的那一次不一样,好像只是眼睛的区别,却更好看了。
花未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发神。她忽然想起了裴现夸她的那句话,觉得他确实有几分眼光。
“呸,晦气!”她暗想。
怎会在这种日子想到这么个人?
嬷嬷们给花未眠上完了妆,正好持礼司的人捧着礼服过来了。她们又服侍花未眠将衣裳穿上。
今日前来服侍的人实在太多了些,花未眠不太适应,可想起今日情况特殊,万不能出岔子,只好忍一忍了。
她身上穿的礼服是母尊半个月前命人赶制的,时间赶得紧,必然做不来繁复的东西,便只能在衣裳的材料上下功夫。
这是一件浅蓝色广袖曳地织锦裙,上身用料轻薄,十分贴合腰身,确是极其保暖的料子。花未眠乍一听不觉什么,穿上才知真的全然感受不到外界的寒意。
更何况,这长裙外面还要披一件狐皮大氅,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热了。
这种特殊的料子,当是出自无妄国的天蝉翼纱,这东西喂养极其刁钻,十年才能产一匹。便是无妄国王室中人也难求。而这其中还参杂了金丝线,使衣裙在阳光下泛着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