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风将木桶放下,又毫不客气地抓住何崇海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来。此时,过道里正有两名狱卒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离开。
何崇海无力挣扎,看了一眼之后便闭了眼。他脸上全是极刑之后的刀口针孔,披发乱面,满身血污,已完全看不出原貌。
“不说话?看来是没有玩够喽!只是不知你究竟能够撑到几时!”赤风此时褪去了平日里的少年气,满目森寒,倒像是索命的恶鬼。
自从跟了主子之后,他就没见过哪一位能从这天牢里活着走出去的,这何崇海如今在他眼里也与死人无异了。
“哈哈哈——”狱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笑声,只见何崇海缓缓抬头,目视着赤风,眼里尽是不屑:“想从我这儿得到主人的名讳?呸!我就是死了你们也别想知道!”
赤风无缘无故被喷了一嘴唾沫星子,当即暴躁起来,将何崇海的脑袋直直往墙上撞去。
“赤风!住手……”
门外幽幽传来一阵低沉慵懒的声音。赤风当即松开了手,用袖子擦了擦脸,看着何崇海的眼神相当嫌恶。
“主子,这人死活不肯招!”他恨声道。
“不着急,慢慢来!”话落,人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镶金锦袍,外披玄色大氅,烛光映衬下的一张脸生的白皙,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整个人透着矜贵无比的气度,与这牢狱之地格格不入。
何崇海一见到时渊,即刻狰狞着一张脸,咬牙道:“时渊!”
时渊却是不为所动,微勾唇角,眼中像是看着一具死尸。
“主子,您怎么进来了?”赤风有些怔愣。
“自是来瞧瞧这硬骨头!”话落,随意拿了把剔骨刀在何崇海肩头的伤口磨了磨。“这样的硬骨头在孤面前伪装了两年,倒真是令孤刮目相看!”
“你想死?不……孤可不准你那么快死去,这两年你在翰林院当差,从孤这里得到了多少情报,岂能就这么算了?”
“啊——”锋利的刀刃穿过皮肉,扎进筋骨,生出令人无法承受的剧痛。
何崇海牙直打颤,额上也冒出了冷汗。被利刃所刺的伤口直冒鲜血,顺着破烂的衣衫淌下。他看着时渊的双目猩红,像看着一个怪物。
“能让我透出消息,那也是你蠢!呵呵……王上这样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得不服。只不过,恶事做多了,就不怕将人逼急了,反噬自身吗!”
“哼……”时渊淡淡一笑,将那剔骨刀递给了旁边的赤风,又掏出一素帕擦了擦手,依旧没被何崇海这阴阳怪气影响。
“太聒噪了……赤风,你继续陪他好好玩,记住,别将人弄死了!”
落下一句,便又走出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