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无奈的叹了口气,“夸张了。”
“不夸张,姐姐不知道。宗主以前从来不会开玩笑的,只会命令。对吧,赭铭。”
赭铭轻笑着摇摇头,说了多少次了,叫赭铭哥哥,不行,表哥也可以。这小家伙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
“宗主没事又不会找我,我哪知道他现在会不会开玩笑。”
月华想了一会儿,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一下,“江澄他……是有隐疾吗?”
赭铭不懂她话中之意,“月华小姐此话何解?”
“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脾气。我以前说他脾气暴躁,说话难听是真,但也分场合。
但他好像什么情况下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在讥讽中寻求快感。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一宗之主,这样说话容易散人心。”
赭铭连连点头,恨不得给月华磕一个,仿佛遇到了知音。
宗主之前的脾气还要火爆。经过幕僚们常年的强烈建议,已经改了不少。
“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确实,宗主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但并不是隐疾。他从小就这样。不过,我记得小时候他并没有这么失控。”
小主,
月华蹙着眉,耐心问道:“是为何?”
“宗主生性敏感又骄傲,但宗主夫人……咳!是虞夫人,”赭铭似乎看出了月华的不解,“虞夫人是宗主的母亲。
虞夫人性格火辣,一直让宗主和魏公子比。处处被打压,处处不如对方。本来他一个人可以享受的父爱,又被分给了别人。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分给谁?魏前辈?”
赭铭点头,“其实我有时候也受不了他,但他本性不坏。我跟他也算一起长大,比较了解他遭遇。”
虽然总是大喊着要砍他的头,但一次都没有做过。
月华迟疑了一会儿,“你这样说,我好像不太懂。”
“我是一个外人,难说根本。你要是想完全了解,可以问问宗主。”
月华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我不敢,我怕他指桑骂槐。”
骂她没关系,她可以反怼回去。不过,问的话,会不会令他想起以前的那些痛楚。就好像拿根棍子戳他脊梁骨似的。
不好,实在不好。
兰若说道:“姐姐想帮宗主改改性子吗?”
“挺有个性的,改了干嘛。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脾气和说话的语气。我想,要是内敛一些对他处理宗门事务,笼络人心会更加有帮助。”
赭铭沉思了一会儿,“月华小姐所想之事,宗主未必没有考虑过。”
“嗯,也对。”不过他那性子,极少反思自己,反倒归咎他人。嗯,不给自己找事,就把事给别人找。
兰若很不服气,反驳道:“我看宗主就是改不了,不是有句话说,狗改不了吃屎。”
赭铭立马提醒她,“慎言。”
反观月华倒是一副欲笑未笑的模样,“江澄有能力,耍点性子无可厚非。”0
“姐姐怎么老是替宗主说话,他这性子本来就不好。好几次都把我说哭了。姐妹们私底下都讨论,要不是他是宗主,都不愿意嫁给他,怕日后整日坐在床头痛哭。”
月华忍不住轻笑出声,喝了口茶掩饰,“你可以反骂回去。”
兰若细眉蹙到了一块,眉宇间有些惊恐,“我哪敢啊。”
赭铭问道:“月华小姐很在乎宗主的事?”
月华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不说在乎,也不说不在乎。
抿着嘴,良久,“以前我很好奇,但现在,好像有点在乎。”
在乎江澄这性子是否聚拢人心为己所用,是否会在仙门百家中留下口舌,是否受人拥护,是否……
欸——担心这干嘛,他都是仙门中顶峰的人物了,自然有能力解决。
算了,干预这干嘛,多管闲事。
兰若嘻嘻一笑,带着一股娇气,“姐姐在乎就跟宗主说啊,说不定宗主就跟你说小时候的事了。”
月华扣了扣自己的食指,摇摇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可以诉说小时候的不易。”
茶喝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告别,临走时还问赭铭要了点治伤风的药。
兰若要帮赭铭研磨药材,整理工具。她便一个人走了。
黄昏将至,某人该用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