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憬也明白,那玉佩不过是五王爷故意留下来的,对方的举动中多有深意。
外面虽大军临城,但此战是胜是负还不一定。
梁宾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
“你说对外要和他们打,我自然是帮你的,但一定要讨伐皇宫!刘彦的项上人头我必须亲自砍下来。”
这点自然,裴憬早就恨不得砍了他的人头。
从一开始便不该去废了他的胳膊,如果早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如今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他习惯于折磨人,一步步把人的性格逼得暴戾,到头来苦果落在了宴倾身上。
悔不当初。
……
刘彦在约定的时间之内并未投降,皇宫之中局势紧张。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好不容易夺来的皇权,皇帝的宝座还没坐热乎呢,怎么甘心拱手让给他人?
如今拖一日是一日,只等着城外几位兄长来解了他的大难。
接下来的六七日时间内,裴憬吩咐人有序组织京城的百姓从东西二门搬出。
在此期间,他承诺,一旦战争开始,不会破坏他们的民屋住宅,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如果要征用粮食,也会以高于市场数倍的价格留下钱财。
如果实在不愿意撤离或没法离开,裴憬和四王商议后,划定了一小块地方用以安置他们。
对方出乎意料的配合,不愿意在百姓间留下半点骂名。
一张看似友善的面具之下,野心昭昭。
林青心底犯怵,忍不住规劝。
“要不然咱们趁机让人跟着百姓混出去吧?如此一旦出事,从背后偷袭他们,也好打个措手不及。”
梁宾想都不用想便拒绝了他。
“对方的人马几倍于我们,能来这里的节度使都不是简单人物,出去不过是给他们一个逐个击破的机会而已。”
林青急躁,“那眼下要如何?”
梁宾看向裴憬,二人目光对视后,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张大下地图上。
他问林青,“四王来之前,我们为何没有尽早收到消息?”
“他们来的太快了啊!见着京城忽然生出变故,快马加鞭的跑来了。”
裴憬又问,“那现在是什么季节。”
“正月底。”
梁宾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自古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等大军千里迢迢北上,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来了,你可曾听闻半点粮草的消息?”
“长安寒冷非常,温度极低,不比江南等地,他们一来几乎都适应不了,必须有足够厚的衣物抵御寒冷,他们准备了吗?”
裴憬紧接上去。
“兵法云,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
“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这是当年父亲教他的,那时,裴憬也是立志要成为武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