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倾原本还以为今日会是一场谈判,到头来不过是不欢而散而已。
可如今看着……他是真动了杀心了。
确实,自己怀孕对他没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加快谢家动手的步伐,不能让她腹中有萧家血脉平安出生。
察觉背后人靠近,她后背发凉的同时很快的低下头去,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
谢翼走到了她身前,见她垂眸落泪,忍不住扯唇嘲讽。
“德妃娘娘口舌如此伶俐,也有害怕的一天吗?”
宴倾粲然一笑,在这不达眼底的笑意中,不断的生出几分悲凉来。
她深深望了一眼谢翼,语重心长。
“你我不能成为盟友,但也绝不是敌人,将军只管放心,我怀的不是陛下的孩子,我就已经与心爱男子互许终生……”
一本正经的胡编乱扯。
谢翼皱眉,半信半疑。
“你孕一月,宫里面都是些太监,你还能无端怀孕不成?”
宴倾看了一眼阿琢,她脑子疯狂运转。
“将军是不是忘了,陛下身边就有一位形影不离的人。”
对不起了影子。
她低头,又慨叹道。
“陛下有隐疾,初入宫侍寝那夜,他因心中惦记这事喝多了,早早睡去,深宫长夜寂寥,我勾了他那贴身暗卫过来,就在他的身侧颠龙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谢翼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小妹。
确实,小妹小小年纪就已入宫,那时便已进入貌倾城,可陛下从来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对正常男人来说,像陛下这般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怎么可能没女人伺候。
更何况,他已至而立之年,定然要早早考虑子嗣的问题,过继的宗室子终究不如亲生的……
如谢翼自己,就算如今没有娶妻纳妾,身边也有一两个女人常年跟随着,随他奔波,夜里伺候。
如此说来,过去的诸多疑点烟消云散,一切都可说的通了。
谢翼还是不放心,从怀中掏出水壶,打开递到了宴倾面前。
“这是我早早为你准备好的落胎药,以防万一,今日你必须喝了它。”
宴倾握住了水壶,心中自然是不怕的,反正本来就没怀孕。
但……她故作担忧的看了一眼眼前男人,眼眸中还残存着泪光闪烁,瞧着楚楚可怜。
“这孩子来的本就意外,出乎意料,我也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决心,可如果我今日在这里出事,陛下难免会问罪于淑妃,认为是她做的。”
“将军,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我有些不忍心……”
她对自己的关心来的莫名其妙,毫无缘由,谢翼心中也对这等朝三暮四的女人生出厌恶。
懒得过多解释,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你喝了就是,等会从那边自己跳进湖水里,装作你是溺水才小产的。”
真狠,宴倾心底吐槽,举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谢翼没走远,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宴倾走到了那湖边,拍拍阿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