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蹲在公交站台的牌子前,头发凌乱,盖住大半张脸,她要仔细辨认才能还原对方原来的面貌,她瞧着有点像孙光明,但又好像不是。
因为这人已经瘦脱相了,脸脏污不堪,时不时还会凶狠地瞪着其他人,跟个疯狗似的。孙光明从服装厂辞职后,也不至于变得这么落魄吧?
就在张秀花拿不准时,就见两个老人从身后跑过来,围在男人身边。
老头捶打儿子的肩膀,“你个冤孽,不错眼,你就逃跑了!”
老太太也忍不住拍在儿子身上哭,“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张秀花原先还不确定,但看到他们时,她终于确认了,这人真的是孙光明。
她不由唏嘘。谁能想到呢,之前对媳妇半点尊重也无的孙光明居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看的时间太长,两个老人家扶起儿子后也发现了她。对上张秀花错愕的表情,两人一时也怔住,随后孙母率先冲过来,“你知道凤娇吧?你快让她回来!”
这命令的口吻差点把张秀花气笑了,她没什么耐心,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不知道!她已经好久没回来了。”
她说的是真话,凤娇偶尔会打电话回来,也会汇款给亲妈。但就是很久没回来。估计她在南方上班也是不好请假。
孙母一脸焦急,“我不嫌弃她了,你快让她回来。”
张秀花差点被她气笑了,“你算老几啊。你不嫌弃她。凤娇还嫌弃你们呢。生个儿子不会管教。好像当你家儿媳妇就是天大的恩赐一样。不怕告诉你,凤娇早就再婚了。她不会回来的。”
这话像是一剂重锤直直捶向孙母的胸口,刚刚还低声下气的她突然就歇斯底里起来,“她敢再婚?!她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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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花从来没有泼妇骂街过,听到这话,她头一次像个泼妇,毫无形象跟着对骂,“呸!你儿子在家偷女人,被我们逮个正着。你是不是忘了这事?凤娇和你儿子早就离婚了,你儿子不是已经娶媳妇了吗?找凤娇干什么?该不会被后媳妇赶出来了吧?”
她眼里带着兴味,让围观群众看足了瘾。
看客们纷纷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这一家三口,孙母自诩是城里人,哪里被人这样瞧过,只觉得老脸挂不住,架着儿子挤开包围圈,走了。
张秀花看着一家三口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只觉得畅快。
回到家,张秀花就把遇到孙光明一家三口的事说了。
李建国显然知道得比他早,“听说被服装厂的厂长辞退后,孙光明就去南方打工。也是他运气不好,还没下火车,钱包就被偷了。他只能当盲流打黑工。然后不小心被警察逮住,送去挖矿。那脑袋就是挖煤的时候磕到了,直接成了傻子。”
其实这样的事并不少见。甚至有人连命都丢了,父母亲人连他们的尸骨都没找到。
张秀花听后,脸上带着嘲讽的微笑,“我看他们还那么嚣张。估计还没长记性。”
她想起一件事,“对了,卫国跟继林一般大,他今年也参加高考了,考得怎么样?”
“成绩一般,听说也去南方打工了,但是一直没回来。估计在南方跟他爸走散了。”李建国只知道这么多。
张秀花叹气,“老两口应该是退休了。现在孙子孙女不在身边,等他们蹬腿,孙光明就成乞丐了。”
“那谁知道呢。兴许卫国还会回来呢。”李建国应该高兴,但是想到妹妹带着女儿远走他乡,他就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巧玲咋样了?她也到了岁数。也该结婚了吧?”张秀花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