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萨菲尔回到芭别尔的住所之时,屋内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这个部族的主母:芭别尔。
看到萨菲尔进来,芭别尔施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道:“看样子,是我怠慢了,居然让客人无聊到出门找乐子了。”
“首先,我不是来坐客的,算不上客人,其次,怠慢什么的也不至于,我更关心让你处理的事有没有完成,你知道的,愚人众,更看重效率。
最后,找乐子这个说法,我不太喜欢从你的嘴里听到,下次别说了。”萨菲尔完全没有给芭别尔面子,直接回怼。
芭别尔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估计已经在骂人了。
好在在场的只有塔德菈和哲伯莱勒,这么露骨的讽刺不至于被别人听到,她这个主母还有点颜面。
深吸一口气,平和了一下心情,芭别尔作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开口道:“您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可能,这是对我的一种误解。”
“误解?”萨菲尔顺手把从马塞拉那边拿到的材料扔给塔德菈,然后皮笑肉不笑道,“什么误解?我选择和你合作可不是看重你的人品。
你有价值,我们自然可以合作,但这不妨碍我鄙视你的作风啊…骚货。”
“……”芭别尔差点绷不住了,这话几乎已经挑明了在骂她是个烂裤裆了,但她却不敢发作,毕竟对方是愚人众执行官的第二席,号称可以比肩神明的。
萨菲尔眯眼微笑,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看着芭别尔逐渐潮红的脸色:“怎么,自己做的出来,还不让人说了?”
“……没有,您想说,便说。”芭别尔强压怒火,看起来乖顺无比,但紧握的拳头表明了她的心情非常差。
从萨菲尔带着哲伯莱勒进入这个营地开始,芭别尔就知道,这个人怕是不会和她好好聊了。
她看向哲伯莱勒的目光带上了一抹仇恨,显然,这种事只有哲伯莱勒会透露出去,否则萨菲尔没道理能够知道这么私密的消息。
芭别尔确实比较开放,甚至算得上放荡,在哲伯莱勒还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后来哲伯莱勒因为内部斗争被追杀,芭别尔成功当上主母了,作风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比如说被她看重的人才,与她一同在和愚人众合作的条约上署名的阿萨里格就是她的裙下之臣。
在这个营地中,可不止一个人见过她从阿萨里格的帐篷中钻出来,只是碍于她主母的身份无人敢提罢了。
感受到芭别尔的视线,哲伯莱勒眉头微蹙,却也没说什么,在他看来,芭别尔就是个贱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的,被记恨就被记恨吧,他无所谓。
只是他倒是有点好奇,那就是萨菲尔究竟是如何知道这种事的,明明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看着隐忍的芭别尔,萨菲尔觉得无趣,随意摆了摆手:“做好你自己的事去吧。”说完,她看向塔德菈,“看到了?马塞拉已经把你彻底送给我了,以后,你都不用回去了。”
塔德菈双手颤抖着捧着手中的材料,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的心情很复杂,其实自出生以来,她在经历了最开始的绝望之后就已经很少流眼泪了。
而今天,她哭了两次,第一次是被萨菲尔压制到绝望,眼泪不自觉就出来了,而这一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心中各种情绪不断翻涌着,好像是恐惧,又好像是解脱,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当然更多的是迷茫。
她是塔尼特部族到猎鹰,被这样送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上,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这个看起来很和善,说话却很刻薄的少女手中,而这个女人,刚才一开口就是要她去弑父,可见绝不是个善茬。
未来在她的手底下,这还能有好日子吗…
对于塔德菈的想法,萨菲尔不知道,也不关心。
在她看来,即便是猎鹰之中,塔德菈都算不上多强,而要说身世,猎鹰们无论哪一个都有着悲惨的身世。
她会接受塔德菈也仅仅是因为马塞拉把这个女孩送到了自己这里罢了。
她还没圣母到拯救所有身世悲惨的孩子,那是救不过来的,就算要救,那也应该是阿蕾奇诺和她的壁炉之家去做,还轮不到她。
而塔德菈…算她运气好吧。
芭别尔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有些看不懂萨菲尔的操作,在她看来,萨菲尔冷漠无情又毒舌,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可这样的人居然会愿意为了一个…来刺杀她的猎鹰去讨一个身份?
就为了…让对方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她?
她甚至不想让塔德菈背负一个“叛徒”的名声。
要不是萨菲尔看上去完全是个女性,芭别尔甚至要以为她这是看上这个小丫头了。
但…考虑到对方过于平坦的胸怀…芭别尔产生了一点奇怪的念头,这人该不会是个女装大佬吧?
“愣着干什么呢?”萨菲尔突然的话惊醒了神游天外的芭别尔,“干活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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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活?”芭别尔愣了愣,干什么活?
她很想这么问,但被萨菲尔一瞪,她立刻紧闭双唇,迅速离去了。
哲伯莱勒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芭别尔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也没有在意,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直到远离了萨菲尔所在的地方,她这才停下脚步,转头一脸不爽地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督促你干活。”哲伯莱勒言简意赅。
又是干活!
芭别尔快气笑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要干什么活,面对萨菲尔她不敢发火,但是面对哲伯莱勒可不一样,就在她准备大发雷霆的时候,哲伯莱勒开口了。
“萨菲尔大人希望让塔德菈没有后顾之忧地跟着她离开,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哲伯莱勒一语惊醒梦中人。
芭别尔悟了。随后,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阴狠:“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