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的君主啊,你的仁慈是否来自于良心的不安?”
雷元素耗尽,若陀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转而开始运用吸收的火元素,大地震颤着,滚滚岩浆从裂开的地壳中喷涌而出。
“那是盛放在和平年代的百合花,你看到凋零的花瓣了吗?是她落寞的泪,该死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不是!”
若陀的疯狂,对于摩拉克斯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他们一同走过太多岁月了,见证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若陀懂他,知道什么话伤他最深。
但摩拉克斯只是静静悬浮在空中,任由对方无止境地质问,辱骂,他没有露出一丝软弱,坚硬得像一块亘古不变的顽石。
天星坠落,化作最为基本的岩元素,修补着大地的创伤,这里,是南天门,是璃月极其重要的地区,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若陀的破坏与摩拉克斯的修补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发狂的若陀,他暴躁怒吼,疯狂地嘲笑摩拉克斯的行为。
吸收了水元素的若陀呼唤起风雨,滂沱大雨瞬间到来,站在雨中,体会着雨水从脸颊上滑落的感觉,摩拉克斯居然感到了一丝丝的解脱,他抬起头看着空中不断坠落的雨滴,任由雨水落进眼中,然后溢出,顺着脸颊滴落。
“雨是个好东西,至少,站在雨中,别人不会察觉到,他在哭泣。”
若陀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了,眸中的红芒也缓缓熄灭,他一步一步走向了远处的琥牢山:“摩拉克斯,你会哭泣吗?”
“想过,但我不能。”摩拉克斯语气平淡,却抑制不住声音中的疲惫。
“总是有些身不由己,对吧。”若陀惨笑一声,在雨水的冲刷下,他的神志逐渐清晰,回忆着之前的种种,他明白,自己真的出问题了。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冒失招致了这样的恶果,同样的,摩拉克斯的纵容与默许也是酿成今日之祸的缘由。
二人相对无言,在反抗的道路上,他们没能迈出哪怕一步,就落了个凄惨的境地。
“趁我短暂地清醒,杀了我吧。摩拉克斯,不要抱有妇人之仁了。”若陀轻声道。
摩拉克斯却摇了摇头,雨水淋湿了他的发丝,不断滴落,他的脸上一片湿润,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亦或者是泪水:“璃月,是我们所有人的祈盼,在梦想实现之前,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当初说好了,要一起看。”
“可是…她不在了啊,还能一起看吗?”若陀声音低沉,浑身颤抖着。
摩拉克斯定定看着如受伤的幼兽一般蜷缩着的若陀,过了好久才开口:“能的。我发誓。”
斫峰之刃被取出,硕大的岩脊突出地面,
形成了一个阵法,缓缓包裹住了愣在原地的若陀。
看着面前熟悉的摩拉克斯,若陀躁动的内心逐渐平息下来,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应道:“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还有…抱歉了,老友,给你添麻烦了…”
黑暗吞噬了他的世界,大闹一番的若陀心甘情愿接受了摩拉克斯的封印,沉眠了。
激烈的战斗和元素碰撞生成的镇龙石分布在了琥牢山底部,惨烈的战斗结束了,这对于摩拉克斯来说并不是一场胜利,也不是一场救赎,这是一场内耗,是如尖锐椎体碰撞他的身躯迸射出的火,是刺骨而钻心的疼。
“忘了是第几次了,放弃,或许会更轻松一些吧。”口中呢喃着,他转身离去,在原地留下了一株伏龙树。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若烈阳。”坚持还是有意义的吧,他在心中规劝自己,再坚持一天,再多一天,他要守着那一缕光,在心底以执着勾勒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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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的汉子,在友人逝去的时候伤的最深,他不计代价地去讨回所谓的公道,最后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闲云叹息着。
其余人静静聆听,一言不发。
阿萍看着情绪低落的萨菲尔,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这个残酷的世道,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并没有被彻底碾碎。”
萨菲尔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当年发生了这样的事。若陀那家伙,怕是自己去了天空岛吧,居然没有被直接杀死,而是顺利脱身回来了,这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至于被天理当做惩罚的磨损,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
一直没有出声的纳西妲突然提议道:“去看看吧,如果在行动之前就否定了成功的可能性,还不如止步不前呢,凡事都得尝试一下,不是吗?”
“说的也是呢,逆天之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都做到这个程度了,我怎么也不能把他丢在那里不管啊。”萨菲尔站起身,回过头看了看刻晴,又看了看夜兰,“总务司就不用参与这件事了吧,我们去把矿工带回来。”
刻晴看了夜兰一眼:“你觉得呢?”
夜兰却朝萨菲尔眨眨眼:“东家这是把我当外人了?这时候想把我排除在外,不厚道吧?”
“只是给你摸鱼的机会,你不是最喜欢摸鱼了吗?”萨菲尔哑然失笑,她倒真没想过把谁排除在外,只是觉得若陀这件事,以普通千岩军的水准估计应付不了,于是她干脆不让千岩军掺和,也可以帮总务司减轻负担。
萨菲尔的好意,夜兰看得明白,但她却没有接受,只是认真道:“我说了,东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一定会跟着的,除非你现在就把我开除了。”
“你这家伙…”萨菲尔有些无语,当初明明就是这货自己擅自贴上来的,这时候又反过来威胁她,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萨菲尔反倒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罢了,既然你坚持,那就一起走吧,钟离他们估计也有些眉目了,我们去琥牢山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