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急忙说:“真不知道,别人造谣,也说不定。”
长史官冷笑说道:“现有据有证,何必不敢承认?”
“要是当着老大人说了出来,公子还有好吗?既然说不认识这个人,那条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
宝玉听了这话,不觉失魂落魄,目瞪口呆。
心下想道:“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既然连这样的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事也瞒不住了。”
“不如将他打发去了,免得他再说出别的事情。”
说道:“大人既然对他这么熟悉,怎么连他买了房子这样的大事也不知道?”
“听说他住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地方。”
“他在那里置办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他也许在那里也说不定。”
长史官听了,笑道:“既然这么说,一定就在那里了。”
我去那找一找,若是找到了就算了,若是没有找来,还要过来问你。”
说着,便匆忙离开了。
贾政此时气得目瞪口歪。
一面送那位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
一直送那官员去了。才转过身,看到贾环带着几个小子阵乱跑。
贾政喝令小厮“打他,快打!”
贾环看是他父亲,吓得骨软筋酥,连忙低头站住。
贾政便问:“你跑什么?”
“带着你的那些人也不管你,你现在去哪,怎么和野马一样瞎跑!”
令命叫跟着贾环上学的人过来。
贾环看他父亲盛怒,便乘机说道:“刚才没有跑,从那井边刚过来,那井里淹死了一个丫头。”
“我看见人头这样大,身子这样粗,泡得实在吓人,所以才赶着跑了过来。”
贾政听了惊疑,问道:“好端端的,谁去跳井?”
“我家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
“大概我这些年懒的管家,让办事的人获得太大的权力。”
“才发生了这种让人自杀是事件,要是让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
喝令快点将贾琏、赖大、来兴儿别来。小厮答应了一声,正要叫去。
贾环忙上前拉住贾政的袍襟,贴膝跪下道:“父亲不用生气。此事除了太太房里的人,别人一点也不知道。”
“我听见我母亲说......”
说到这里,便回头四下看了一眼。
贾政知道他的意思,将众小厮看了一眼。
小厮们明白,向两边后退了几步。
贾环悄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
“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成,打了一顿。”
“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
话没说完,把个贾政气得面如金纸,大喝:“快拿住宝玉!”
一面说,一面便往书房里走去,喝令:“今日再有人劝我,我就把这个家都交给他和宝玉一起过!”
“这个罪人我当定了,把几根头发剃了,去寻个干净的庙出家去。”
“免得上辱没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就知道又是为宝玉。
一个个都是闭口无言,退了出去。
贾政气喘吁吁的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
大声叫道:“拿宝玉!拿大棍!拿绳子捆上!”
“把所有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马上打死!”
众小厮们只得齐声答应,有几个过来找宝玉。
宝玉听见贾政吩咐他“不许动”,早就知道凶多吉少。
哪里会想到贾环又添了许多话。
一个人在厅上干转圏,想着来一个人,往里头去捎个信。
偏偏现在一个人都没看来,连茗烟也不知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