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想知道什么?”
顾凉垂眸,看着他沉静的白玉颜,指尖压在他的发梢,“你的身子,是真的无恙吗?”
青岚眸色一颤。
顾凉默了瞬,眼底有几分受伤,“阿岚为何要瞒着我?你舍命救我,就是为了同我生分的吗?”
“妻主,我……会好起来的。”
“你在骗我。”
顾凉看着窗台下的兰花,那曾被青岚精心育养的盆栽,如今恹恹的耷拉着花蕊,叶子也枯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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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蠢人,怎会看不出栀香的欲言又止,也看不出青岚的孱弱疲惫?
“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灯火煌煌,顾凉迫切的想看清他的眼神。
青岚偏过脸去,轻声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妻主今日……非得知道吗?”
“是。”
“一定要知道?”
“你若执意瞒我,我不会逼问你,但阿岚,你清楚的,我想做的事,也会有百种方法做到。”
“那妻主,要答应保密。”
顾凉敛眸瞧他。
青岚凑近她耳侧,薄唇微启,轻轻说了一句话。
顾凉的目光骤然滞住。
她的眼神有一瞬的茫然。
“……真的吗?”
青岚嗯了一声,“医之一术,也是道家必修课业,妻主不信我?”
“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会让妻主分心,便想着晚些再说。”
顾凉脸上满是溢于言表的喜悦,她抱住青岚,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欣喜道,“我要休沐几日,在家陪你。”
青岚并不赞同,“这样不妥,如今情势紧张,妻主还是留在内阁及时应对比较合适。”
顾凉望着青岚,眸色深幽,一锤定音。
“不,那些事都没有你……你们重要。”
青岚莞尔,“好吧。”
“对了阿岚,若你……那为何医士们都诊不出脉?”
栀香还以为能瞒过她,殊不知庄师爹在离开顾府之后,便赶去给她递信了。
还痛心疾首的质问她为何不好好照顾青岚,反倒让他的身体亏耗至此。
所以她才赶回来确认。
可师爹说的,和阿岚的说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脉象。
青岚笑了笑。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道家弟子既有慈悲心肠,自然也有伏魔手段。
妻主,那日我在白云观使出引雷决,是道家的至高之术,或许那些人方得脱困,还来不及深思,但若深思,必会有所忌惮。”
不要轻易去揣测人性。
唯有佯装这般孱弱无能,甚至骗过至亲之人,才不会让别人起疑心,即便如此,他那日控雨唤风,引雷破阵,已经足以让有心者猜忌。
“如此而言,一个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道人,是否能更让人放心些?”
顾凉看着他,眼底是情不自禁的欣赏之意。
瞧,这便是她的阿岚。
“那妻主,可还怨我隐瞒?”
顾凉捏了捏他的掌心,“下不为例。”
青岚微微一笑。
“我今日卜了一卦,妻主若信我,必要记得提醒母亲,若她们与北燕交战,定要在下月之前,之后北燕再犯,即便是往回撤军,也绝不要贸然出兵。”
“为何?”
“暴雪将至。”
“可,北境还未入冬。”
“所以是提醒,而且这雪,会持续至年节,百年罕见。”
顾凉皱眉,北境的雪季,竟然提前了这么多。
这样的极寒灾害天气,在军备力量依旧很朴素的这个时代,相当于对人类的无差别碾压式打击。
无人能改变。
“或许,我知道如何解除北境之危了。”
下雪了。
最适合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