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顾凉在李景霂的眼神注视下,把方才讲述的内容都写成了详细的策划书。
用的还是那支紫狼毫,李景霂亲自研的墨。
李·资本家·景霂严谨认真的跟她一条条对完,甚至细节都开始在后面标注到精准的落实人选了,才肯放她休息会儿。
在顾凉有些无语的神情下。
她状似不经意的一看天色,感慨道,“转眼便暮色苍茫,同顾君相谈,着实令本殿受益颇深啊,一时间忘记时辰,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顾凉微微一笑,仿佛早有预料。
“殿下抬举。”
“既然,都这般迟了,顾君不妨就留在暖阁用些便饭,本殿再找几个知冷知热的伶人来为顾君弹弹曲、唱唱小调、品品美酒……”
顾凉勾唇。
稍稍抬眼看了眼窗外。
李景霂的话还没说完,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提着灯笼,站在林下安静等候的俊美男子,剩下的话音缓缓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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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披着夕光立在暮色中,微微上扬的凤眸清冷温柔,对着李景霂端庄大方的微微颔首,便又看向顾凉,唇畔的笑意柔冽如清风。
青衫雅致,隽美似仙。
李景霂极快的反应过来是谁。
随即惊疑不定的瞥了顾凉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质疑:“顾君,你不至于吧,惧内到这种地步,来个青楼也要带上正君了?”
顾凉佯装无奈的点了点头,淡定的起身行礼,淡声道,“殿下,学生的正君已在外等候多时,今日怕是只能辜负殿下美意,不能陪殿下温酒听曲戏佳人了,告辞。”
李景霂:“……”
她方才哪一句提到了戏佳人?
顾君毁我!
但是当着人正君面,始终还是保留了些许风度,李景霂慢条斯理的起身,拦了一句,“顾君且慢。”
在顾凉疑惑的神情下,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顾凉方才随手拿的紫狼毫和松烟丝墨,放进一个上了年头的匣子里,眸色不忍的递了过去。
“顾君同正君伉俪情深,本殿羡慕,这上好的金贵笔墨,便赠予顾君,聊表心意吧。”
她言罢,还极快的把东西塞到顾凉手里,生怕自己反悔。
顾凉:……为啥要送她一支破旧的毛笔和用了一角的墨?
不过上级赐,不好辞。
她也只好佯装欣喜的收下,然后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此地。
李景霂负手而立,幽幽叹息一声。
罢了。
谁叫她是顾君呢。
虽说那毛笔是母皇赠她的生辰礼,十几年来,她都没怎么舍得用。
但能得了顾君的赏识,也是它的福气。
听到屏风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景霂蹙了蹙眉。
微微朝后一瞥,沉声道。
“今日不需你弹琴了,回去歇着吧。”
见那身影立着不动,李景霂眉头蹙得更深,她看向窗外并肩而立的二人。
“想看,便出来看。”
“只是看过,便忘了吧……有些事,再如何费尽心思,也勉强不来。”
站在屏风后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琵琶,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衫,眉间画着花钿,比平日更添妩媚,只不过那双潋滟轻佻的桃花眼不再生动,暗淡得有几分颓色。
他缓缓屈了膝。
“是,主人。”
“你今日任性,本殿便不计较,只是之后,莫要再如此郁郁寡欢。”
“西妩,你应当知晓,春风不渡,不养闲人。”
西妩缓缓牵动了下唇畔。
“西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