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以上两者肯为她敞开大门,她就能以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方在自己的业务单上签名。她没脱,不曾陪.睡,但陪过酒,男女客户都陪过。
女的找她挡酒,男的想灌她酒。
所幸她酒量大,客户们对她这项本事是既有钦佩亦有遗憾。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特别拼的女生,上个月贷款买了房。
房子不算大,三居室,仅她和妈妈住。
妈妈是她刚从乡下小镇接出来的,妈妈是个苦命人,年轻时丈夫和儿子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小镇的房子是用赔偿款买的,妈妈在那里开小吃店养活娘俩。
前些年,妈妈大病一场,花光了安琳的存款。为了救妈妈的命,她不得不卖了小镇的房子。
这些年,妈妈寄住在舅舅家,而安琳为了省钱买房一直住公司宿舍。妈妈知道女儿在外打拼很辛苦,所以从不给女儿压力,每次通话总让她以健康为重。
舅舅虽然对妈妈不错,但寄人篱下难免要看脸色。买房,接妈妈出来一同住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如今终于实现了,她却在今晚借口加班而留在公司。趁着所有人都下班了,心情麻木地来到楼顶凝望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滑落。
房子买了,妈妈也接出来了,可妈妈的女儿就要没了。
由于长年劳苦与喝酒,她上周的体检中得知自己癌症晚期。明明平时好好的,怎么会得癌症呢?她想不明白,一连跑几间医院复检,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此刻头脑一片空白,仅剩一个念头:
妈妈怎么办?妈妈就剩她一个孩子了。她若走了,妈妈怎么办?她的房贷尚未还清,一旦断供这房子就不是她的了,妈妈会被赶出去的。
不知是焦灼的情绪导致气血翻涌,鼻子里热热的。
她失魂落魄地伸手一摸,低头看时,麻木的脑子仿佛轰一声炸开。是血!要发作了?!医生不是说她还有一个月么?!她慌乱地双手拭擦,却越擦越多。
“呜……”原本还算冷静的安琳慌了,呜咽出声。并且开始感到四肢发软,靠着围栏跌坐在地。
怎么办?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妈妈说,还没想好该怎么把妈妈安置妥当。可鼻子的血越来越多,她也越擦越慌,最终仰望着夜空失声痛哭:
“爸,我要死了!爸——”
怎么办呢?妈妈怎么办?她不想死,她不能死,她一死,妈妈这次肯定活不了了……
“你要死了。”一道沙哑的声音蓦然响起。
唔?正哭得涕泪横流的安琳本能地望望四周。没人,但有一张纸和一个琉璃瓶盛着晶亮的液体悬在眼前。
“签下契约,成为我的仆人,便能活。”
唔?能活?
已经六神无主的安琳只听到这两个字,也不考虑这是什么情况,一听到能活二字,立马伸手扯过那张纸唰唰唰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她双手颤抖地接过那瓶药,不假思索地拧开盖,直接一口闷……
庄园里,桑月拿着刚刚到手的契约书,满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