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前脚刚收到济北国请援的急信,黄巾后脚跟着杀来,不用问也知是鲍信根本没做抵抗。
“公山此时指摘他人何益?速速随宫上城,观明形势再做打算!”
文士倨傲,直呼刘岱表字不提。
拖拽拉扯间,犹如堂师拽稚童,连个‘请’都不用,拖着刘岱就往外走。
刘岱心里腻歪极了,但他也清楚,若非陈宫助他游说各方连结据曹,他坐不稳这兖州牧。
此时也就耐着性子由着陈宫去拽了。
二人来到城上一看,皆是吓了一跳。
且不论黄巾战力几何,人数实在众多,一眼过去根本望不见尽头。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先前黄巾为祸兖州,惧操兵势,尽数退返青州去了。今至深秋,何故折返?”陈宫望着城下黄巾愣神。
刘岱一张老脸越听越黑。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特别是那句‘先前黄巾为祸兖州,惧操兵势,尽数退返青州去了’就从他的首席谋臣、兖州别驾从事嘴里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此刻,刘岱只想撕烂陈宫的嘴,顺便问问对方,到底是曹氏臣还是他刘氏臣!那么喜欢曹操,当初何故投他?
当即怒斥道:“你为谋臣,见敌无计,竟还有脸问我?”
陈宫本就火爆脾气,敢拿虓虎当子喝的货色。
此时听闻刘岱指责之言,先是一愣,旋即怒道:“宫乃自言,何时问你!”
刘岱冷哼一声:“好,便算你作自言,此时如何退敌?”
这...
陈宫张张嘴,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浆糊,竟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临阵机变从来不是他的长项。
更何况眼下的情况哪哪都不明朗,既不知道贼兵几何,更不知道周边几县是何情况。
直接要他献计退敌,属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讪讪道:“公山莫急,先使军士守城,待宫观察思虑一番,徐谋退敌之计。”
刘岱当时气乐了,指着城下乌泱泱的黄巾道:“守城?徐谋?待你想出退敌之计,怕是早叫贼众围住出不得城了。你便在城上好好想吧,我先下城杀退西边黄巾,事有不对还有条退路。”
“不可!”陈宫拽住刘岱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安有人主亲自下城破敌的?一旦有失...”
刘岱重挥衣袖甩脱陈宫。
“我不去,难不成指望你去?”
言罢,差人披甲、牵马、取来长枪。
提点城中骑兵五百,打开西门杀将出去。
黄巾自东向西而来,西边本就是薄弱处。
何况刘岱以骑敌步,以带甲敌单衣,以精锐破饥民。
不肖盏茶工夫,便将西门处聚集黄巾斩杀殆尽,引马回城。
再上城头时。
陈宫还在蹙眉思计,刘岱面上更是不屑,甩脱了带血的披风,便先行折回府上沐浴去了。
一连三日。
刘岱日日下城,引骑兵杀退西门处黄巾,逢战争先。
有主亲临,将士自是个个奋力厮杀。
三日间斩敌之数过万,而兖州骑兵不伤一人!
渐渐地,刘岱心下有些志得意满了。
黄巾者何?饥民耳!
于他而言,戮之如屠鸡宰狗毫无难度可言。
慢慢地。
刘岱不再满足于西门零散黄巾,偶尔亦从南、北二门杀出,一路奔袭过去,再从西门贼少处入城。
殊不知...
他所做的一切早被暗处眸光看去,宛如一只刀尖上跳舞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