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块逐步融合在一起。

女神浑身散发着微光，她的力量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

六位将小恶的尸体带走之后，没有留在雪音的身边。她们似乎都做出了决定，在雪音对小恶下手之后，互相之间的交流内容到底是什么，雪音是不可能知道的。

几个呼吸的时间说起来不久，但是在成为先天强者的雪音观测之下，这些时间的度过实在是有些无趣。

尸体逐渐组建成一个人，这个人是棵法。

棵法的双眼睁开，随后女神钻了进去，棵法瞬间拥有了惨白的皮肤，她的身上发出冷冽的寒气，直逼雪音的心底。

二人站着没动，雪音觉得棵法并不是人。

就在雪音的面前，一幅幅画面凭空出现。这些人从雪音前世开始，一直到这一世，全部都是雪音印象深刻的人，里面甚至有泽斯在。

但是这些幻象都只是略过雪音的心，就这样划过，眼前出现了棵法，棵法伸手一指指向了雪音的眉心，雪音瞬间感受到浑身一颤，那熟悉的反应再次涌上全身，只是雪音嘴角轻轻上扬，她的双眼清澈无比，居然没有任何迷离的神色。

“你，为什么，会这样。”

缓慢地张开口，说话的人并不是棵法，而是女神。这女神操纵了棵法，使用棵法的能力激发雪音的意识和身体，可是雪音根本不为所动。

“你的思考，真的如此迟缓吗？能力发动了，我身上没有反抗你这个能力的办法，所以……我只是克服了自己而已。”

“你是说，你在一边流水，一边打算杀死我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心不破，则意随心动。你可能不会懂吧。”

雪音再一次激怒了女神。

这女神原本就不是凡人，而是意识的集合体。从人类的世界之中感受到的“爱”越来越单薄，因此女神感受到自己受背叛。

下界为人，女神感受到了人类的各种感情，其中的爱都与自己理想中的爱不同，均不够强烈。

棵法与王楚之间的感情是她能感受到的最为强烈的感情，于是她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却没想到沉寂数千年的爱情在今朝被雪音撕了个粉碎。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后来因为人类而失望，最终却在这个地步产生了后悔。

“最起码我应该为爱而死，却没想到，最后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这里。”

女神看着雪音，雪音则是目光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情绪。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女神以棵法的口开口问道。

“怎样看？”

雪音想让女神描述一下自己现在的神态。

“仿佛非常的爱我，你的心不动摇的想要杀死我，但是在你的心里，此刻却有了我的影子。你的爱难道如此廉价吗？对于这样的我，你可以任意的散播自己的爱意。说实话，我看过千万人此世最在意的人，少则一二人，多也不过十人。而你的心里重要之人足有数百，这是为何？”

女神让雪音看到的是雪音在意的人，仅此而已。

这时候她发现雪音的眼睛里惊讶变得有些烦躁，随后她的神情也变了，周遭的空气变得有些阴冷，这是极北之地空气的冷，寒风吹过，阳光落下，世界即将陷入黑夜。

而这股寒冷，同时也是雪音的心境所化，让周遭的世界全部变得寒冷，从现在开始，出现的一些心相都是雪音自己看不到的，单方面从爱神的眼中才看得到。

那是一面面镜子。

镜子围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眼神里带着恐惧，而她周围的一切镜子里，反射出的都是不同的人影。

人影一个个都是那样的鲜明，而随后围在镜子中心的那个孩子，一边哭嚎着一边推向第一面镜子的时候，镜子就那样碎掉了，随后周遭的人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什么？”

爱神的心底发冷。

一面面镜子碎掉，一段段感情丢失，爱神自己也消失了，就这样消失在了一片虚无之中。

雪音的额头微微发汗。

她如今先天已成，体内循环周天不缀，身体寒暑不侵，就连极北之地的风寒都可以抵抗。

如今微微发汗，是因为雪音消耗了很大的精神，割舍了自己第一部分记忆，用以杀死这个爱神。

本来雪音也不必要出如此代价，可是雪音通过提升了意识层面的境界，她想要让自己控制自己更多的层面，这次她胜利的可以说是相对轻松，只是有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