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只是表面上那样的和善病弱,那双常年被病气侵蚀的眉眼中,时不时会闪现出狡黠的光,像是一只可爱又狡黠的狐狸,撒娇打滚的同时,也时不时会亮出他尖利的爪牙。
谢春朝慢悠悠地说,“那你可要小心点哦,溧阳可不是什么宽容的性子,她那个人啊,小气得很。”
林惊容却半点不在意,反而笑问,“若溧阳找我麻烦,春朝定会护着我吧。”
谢春朝故意笑道,“我有什么办法,她可是公主,我只是郡主,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你啊,就自求多福吧。”
“这样啊。”林惊容拉上了尾音,言语中有几分委屈,“那我只能以死谢罪了,也免得牵连郡主。”
“只是我死后,劳郡主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每逢清明时节多给我烧点纸钱。”
谢春朝忍俊不禁,“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你这岂不是自己咒自己?”
两人插科打诨间,已至金池。
殿门口共由九根柱子撑起,柱子上雕着巨大的金龙,龙形各异,或是仰天吐雾气,或是踩珠怒目之。
殿内由白玉铺之,两侧各摆了六排桌椅供赴宴之人入座,在大殿中央的最深处方是一阶阶以金镶之的玉阶,玉阶上首摆着龙椅以及桌案,在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又摆了两张桌案以供太后以及皇后入座。
殿内已有不少人入座,只留下零星几个位置还空着。
谢春朝环顾一圈,并没有看见溧阳,想来她被林惊容的话弄得七上八下,去找皇后娘娘求证了。
“朝朝。”辽王妃一瞧见谢春朝就握着她的手不肯松了。“你怎来的这般慢?”
她说完又压低声音,问,“对了,分家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准备年后再提此事。”
谢春朝虽已出嫁,但她仍是郡主,所以她的位置正好和辽王夫妇挨在一起。
林惊容则和她同桌,她一时有几分感慨,从前进宫赴宴,她都是和辽王妃一桌,如今身边却坐着另一个人。
虽然她总是极力否认她和林惊容的羁绊,但在外人眼中她和林惊容就是一体的存在。
谢春朝的感慨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很快就将目光看向殿内其他人。
内殿上大部分都是皇亲国戚,也只有寥寥数位朝中重臣而已,大部分的臣子们都坐在外殿。
关于哥哥的事,她已给哥哥提醒,但哥哥远在边疆,她终究鞭长莫及,况且行军打仗的事,她也无法左右。
但她没忘,父王被人诬陷的事。
梦中她只记得是数位大臣联名上书举报父王之罪,因当时哥哥和母妃都已过世,而她也因宁衡一事终日抑郁。
她上门去求见昔日的好友们,可却无一人见她,直到父王死在狱中,她都不知是谁害了父王。
但她知道陷害父王之人定是一位位高权重的重臣,否则不可能扳倒她的父王。
谢春朝的视线挨个扫过在场之人,尤其是那几位重臣。
她的目光忽的停下,落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深褐色锦袍,袖口用银线绣着一块祥云雷纹。
谢春朝的心跳蓦然加快,她记得这个纹路和颜色!
她父亲死时,手中就握着这样一块深褐色绣着祥云雷纹的锦布。
那块布极小,就算全部展开也只有拇指大小。
她不知是巧合还是他真的和父王的死脱不了干系。
林惊容敏锐的察觉出谢春朝情绪不对,他顺着谢春朝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位姿态儒雅的中年男子。
林惊容知道他——白秋生。
别看他年纪不大,却胸怀大略,极受楚皇重视,而他提出的几样改革也同时大大提升了楚国的国力。
如果说楚国武有辽家军,那么撑起民生经济的就是他了。
他不止治国有一套,就连写诗治典也是一绝。
听闻,谢春朝的前未婚夫宁衡便是白秋生的弟子。
林惊容在没来上陵时,对宁衡的兴趣极大。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同时代的翘楚,在这大争之世,他和宁衡早晚会对上。
但他看过宁衡后,只觉不过如此。
若论起来,还不及谢春朝的哥哥。
只不过,谢春朝做什么一直看着白秋生?
在他得到的消息中,白秋生和辽王的关系可不怎样,不合得很。
“春朝,你怎么一直看着他?”林惊容低声询问。
谢春朝摇摇头,说,“没什么。”
她话音刚落,又瞧见一位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宁衡。
他身边跟着一位清秀柔美的女子,正是多日不见的白芷。
如今,她一头及腰的长发也绾成了妇人样式。
她紧跟着宁衡的步伐,两人垂落的手竟还悄悄的缠在一起。
谢春朝微微挑眉,看来宁衡和白芷相处的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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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果真是真爱,她以为白芷冒犯他的禁忌后,宁衡会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