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按照那个人的情报,这个贼人掌握着和时间相关的源石技艺,现在正面袭击,可能打不过……
业的身死已经让他无比确信那个神秘人给他的情报了,也无比确信自己只要一步步慢慢来,湛月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可恶。
他突然嫉妒起来,明明只是一介贼人,贼老天却瞎了眼,赐予这个贼人和湛王相似的源石技艺……明明他这么崇拜湛王,却没有那个福气。
不过,无所谓了。
只要等到沙漏吸收完全,所有的时间系的源石技艺,在他面前都是纸老虎,一戳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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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俯下身,在业死去的地方洒上酒水。
酒香四溢。
说来也是神奇,明明之前看见令的酒葫芦已经没了酒水,这会儿却凭空洒出来了如此好酒。
湛月静静看着令。
“呼……”
令长吁出一口气,随后,眼底精光一闪,万千的字迹便凭空在她身周浮现。
湛月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令急速默读着浮现的古墨字迹,突然,她手上的灯杖闪烁起耀眼的金光,墨迹一接触到金光,就仿佛飞雪遇到了烈阳,极速融化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三个古色古香的墨字依旧浮现在她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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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灯杖,伸手抓住这三枚墨字。
湛月见她已经施术完毕,这才又靠近了过去。
“刘、安、文……?”
湛月一个字一个字念过去,念完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人的人名,但是,湛月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令有些意外地看向湛月。
“怎么,湛月你没听过这个人?”
湛月挑了挑眉头。
“你听过?”
令耸耸肩。
“当然没有,我只是意外,杀死业的人,按理来说,你应该认识才对,毕竟这几天你都和业在一块儿嘛……那现在看来,凶手难道是业以前的仇人?”
湛月沉吟片刻。
“业再度复苏是在卡兹戴尔,你不太了解那里——这么说吧,我现在的‘家’就在卡兹戴尔,业就是我‘家’的一名干员,他在那里不太可能有什么仇人……”
赦罪师、血魔大君倒是算得上够格的业的仇人,但这两位可不受大炎的欢迎,而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大炎内地的尚蜀,就为了击杀业……想想也不太可能。
而业复苏之前,有什么仇人活到现在,那更是扯淡,业可是当时有名的“报业爷”,是罕见的对人类亲善的巨兽,要不是被睚眦姐妹拉着要和大炎干架,说不定都不会在春秋围猎中受伤,这种情况下,他的仇人就只局限于“巨兽”之中。
而巨兽动手——这更不可能了,湛月可不信司岁台都是一群吃干饭的饭桶,君不见司岁台现在就连他都要派人看着了吗,也就是这几天湛月疑似被卷入了朝廷之中的纷争,没见到那些秉烛人。
令咂吧了一下嘴。
“这下可麻烦了……难道我们就只有等着人家杀上门来?那样也太不是我的作风了。”
她的“逍遥”可不会让她乐意被一个藏在暗中的贼人束缚住。
湛月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得到个线索,结果因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要白白浪费了吗?
他嘁了一声。
先别放弃,还是去拜托知府查一下,尚蜀里有没有一个叫“刘安文”的天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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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听到“刘安文”这三个字,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不过,他认识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源石技艺精湛的天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甚至家世还十分凄惨。
而且……
那个人大抵已经死在当年的京城之乱了吧,唉,想来也是个苦命人,可惜了他一身的文采。
湛月和令看着知府这样子,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不是白跑一趟,有线索的。
“知府想到什么,尽可说来。”
湛月摸出白定山给他的那张秉烛人护照,“此事还望知府尽力支持。”
知府看到那张护照,心中暗道果然,而后便是抚了抚胡须,转头吩咐了一句亲卫。
“二位请坐吧,老头子我知道什么,肯定会说的,只是不知道,我这个‘刘安文’,是不是两位在找的那个‘刘安文’了……”
知府眯起眼来,头上的两只龙角黯淡无光,此刻却隐隐透出一股回忆的气息。
“在取来档案之前,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天师解答。”
知府看向湛月。
湛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知府“呵呵”地笑了一声。
“不知,那死者……和令先生,是否是故交啊?”
他当然认得出来令。
作为一城的最高长官,还已然在这儿经营了数十年,他要是还不认识自己地界上的岁相碎片,他也没脸自称知府。
令微微一笑,身后龙尾微摆。
“不是,倒是和这位司岁台的天师是故交,而且……”她耸耸肩,“死者也是巨兽代理人。”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知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正好,亲卫就在这个时候拿着一沓泛黄的档案走了过来,把手上的档案交给了知府。
知府笑呵呵地把档案递给湛月。
“天师请看,这便是我刚刚想到的那个‘刘安文’,此人是我几十年前的一位普通朋友,当时我和他共在京城,而且,巧合的是,他和我同为尚蜀的文举人……而且,他颇具才华,故而过去几十年了,我也对他有些印象。”
“哦?”
湛月翻开手中的档案纸,视线落在这“刘安文”的画像上。
“如何,长相也算得上英俊了,可惜,天妒英才,京城之乱之后,几十年了,也没有半点消息,恐怕是遭了难了。”
说着,知府叹了口气。
“他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所生长的村子却在他考取功名后被山匪血洗……唉,也是苦命人,幸亏考了个举人,不然,也没有档案存着了。”
湛月眼眸死死盯着那张泛黄的画像。
他认得这个人。
那个他还在玉门之时,曾经见过的,王部的一个队长,和这画像上的“刘安文”长得一模一样。
王部?
湛月稳住心神。
“知府,不知这人还有兄弟否?”
知府一愣,随后摸着胡子,想了想。
“未曾听过,不过,既然是孤儿,想必也没有所谓的兄弟,便是有,这么百年过去,估计也半只脚踏入坟墓了,呵呵。”
他说着,自嘲一笑。
令善解人意地出声宽慰了一句。
“知府也是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了,看上去倒是和中年人精神气差不多,加上治理自己家乡多年,想必可以度过一个完美的晚年。”
“呵呵,那就承您吉言了。”
知府笑着对令拱了拱手。
湛月倒是没怎么听这两人的客套,他看着刘安文画像的眼神愈发冷漠。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下档案,交还给知府。
知府略有些错愕。
“多谢知府出手相助,帮了大忙了。”
湛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令。
“是他?”
令有些意外。
“是他,”湛月血色的眸中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凶意,“找到他,我来了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