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浅星君,本君的星官录中根本没有此人,恐怕是你捏造的吧!”负责统筹星官仙籍的玉衡星君走上前戳穿道。
“如浅,如浅他还没来得及入仙籍,对,他马上就要入籍了,就被他一拳打死了!我可怜的如浅啊。”弧矢假惺惺地哭丧道。
天枢星君面色铁青,这所有星神仙君的脸都被他丢尽了,现在如何处置这弧矢成了一个难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弧矢敢这样为虎作伥无非是有了天姥这座靠山,若是轻易动了他就摆明了要和天姥作对,到时连累的可是整个七星殿。
“干脆就让本君砍了这厮,反正天明殿就本君一个,得罪了谁都无所谓!”九大天神之一的启明神君生来直率,最是讨厌那些弯弯绕,更厌恶弧矢这种宵小。他说着立马举起一人高的陌刀就要斩过去。
“神君饶命!”弧矢吓得跪地大喊道。就在大刀将要落在弧矢脑门上时,突然停住了,吓出弧矢一身冷汗。
“启明,现在天界的神仙汝也敢随便砍了?”天姥还是用她那没有温度的声调说道。
“弧矢颠倒是非,污蔑天君,其罪当诛!”启明神君说道。
弧矢看天姥来救场竟得意地打算站起来,不料长庚武君打出一掌正中他膝盖,他就又只能跪了回去。
“东君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仙者,何来污蔑!”天姥冷声道。
“此仙者不在籍,况且东君致其爆体的真实性还有待查验,可否等我与玉衡星君调查完毕,再决定是否将东君押入仙牢。”天枢星君不卑不亢地说道。
“也可,但是在此期间东君需被禁足震乙殿!”天姥说完就见震乙殿周围被布上一层金光结界。之后再没了天姥的声音。
东君被软禁什么的都无所谓,只是他殿前那棵焦黑的荆挑树,让他痛心不已。
“抱歉,东君大人,我们来晚了。这才...”天枢星君十分歉意道。
“呵,现在说这话还有何用,在你们眼里我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废物,没什么好道歉的。今日还多谢各位瞧得起我,来帮了一把。”东君苦笑了一声,转身走上了台阶。
“本君今日累了,各位仙君请自便吧。”东君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震乙殿。
东君这话一出让在场的几位神君很是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云中君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向天枢星君他们解释道,东君遭了这些实在心情不佳,希望他们不要太在意。
天枢玉衡也有些不好意思,云中君的位阶明明比他们高,却屈尊与他们讲这些。四位神君连忙表示无妨无妨,临走时玉衡星君将一束仙枝交给了云中君,说这个能修复仙树,不过可能要麻烦一些,要将它埋入仙树的根下,然后一直用仙力慢慢浇灌,将近半日才能修复。
云中君谢过了玉衡星君又送走了其他三位,转而半蹲半跪在那棵焦黑的荆挑树下,开始挖土埋仙枝。
将近日落,濒死的仙树才逐渐发出新芽,焦黑的部分也渐渐修复。
东君走出大殿,本想回来看看那个仙树还能否复原,就见树下有一熟悉身影呈盘坐之姿,周身泛出温和的白光,仙力如涓涓细流般轻柔而仔细地注入那棵荆挑树中。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做什么,你看,身上脸上都弄脏了。”东君看着一身泥土的云中君,心里软了半截。高洁如雪的云中君竟在帮他这个落魄天君修种仙树,还弄得满脸泥污。
东君捧起云中君的脸,帮他擦了擦上边的泥土,越擦越心酸,索性一把抱住了面前之人。
“心情可有好些了。”云中君柔声问道。
“没有,反而更难受了。”东君赌气道。
云中君轻轻笑了一声,抬手反抱住了东君。
“笑什么?”东君声音似乎有些哭腔。
“笑你太痴情了。”
“喂,你别笑我,你自己不也一样,堂堂天君跑来给我种树。”
“这也正好还了你上次帮我扫玉阶的情。”
“话说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帮你扫玉阶。”东君说着恢复了与云中君面对面的姿态。
“这就想不起来?”云中君微微皱起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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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回想了片刻,这才突然记起来那次是在九歌清宴上醉酒时强吻了云中君,后来为了赔罪才去给人扫玉阶。
东君弯了弯眼,缓缓靠近了云中君,又对上他那浅青色的眸子轻轻说道:“想不起来了。”
云中君对面那双桃花眸逐渐靠近,眼尾红色的朱砂小痣在月光的映衬下,又多了几分撩拨人心。云中君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他索性按扶住面前之人的脖颈,低头以唇齿相接。这次不像之前的倾轧激烈,而是如泉涌般绵长细腻,似乎二人已足够默契,无需言语也能心领神会。
仙树的新枝抽出嫩芽,又逐渐开出满树的荆挑,樱粉的花瓣轻轻落在两位天君的发梢,仿佛怕惊扰了这天作之合。
“你头上的伤,还疼吗?”云中君轻轻抚摸着东君额头,天君虽是恢复能力极快,但他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唉,我可是东君啊,又不是人界的美娇娘,还能破相了不成。”东君调笑道。
“本君只是怕会影响到之后的正事。”云中君微笑着说道,原本清冷的面容在此刻变得可以用清俊来形容。
“什么正事?”东君这回是真的一头雾水了。
“我们有好些时日没再亲近了,你们人界的夫妻也是这般吗?”云中君贴近东君的耳边低声说道。
东君听到这话从云中君口中说出来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仙气一样他一定会怀疑有人夺了云中君的舍。不过想想也是,他只等了三个月就快思念成疾了,而云中君却比他多吃了一倍的相思之苦。
“哈哈,我们人界当然不会这么久。不过有句俗话叫‘小别胜新婚’,咱们这算是小别吗?”
东君想着在风流方面可不能落了下风,他一打响指,四周突然变换场景,周身是大片的荆挑林,枝上开满了饱满的荆挑。这便是云中君第一次带他来的那处荆挑林。
荆挑的花瓣铺满了整片树林,白色和墨青色的衣袍散乱在一处,远处人影交叠,清泉的细流声影影绰绰,点点飞花轻盈地落在如瀑布般的青丝上,与颊边那一点朱砂红相映成趣。
微风轻拂,卷起了漫天飞花,点点星光洒在迷离的桃花眸中,与那氤氲水气织了最美好的梦,永远萦绕在了灵魂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