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夫家是个厚道人家，感念她姊妹情深，也一直等着。

现在程初阳兄妹俩也长大了，程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打马长街的京中少年郎，十几年的军中磨砺，几经生死，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老粗。

想着两人的婚事也头疼，于是他大手一挥，把儿子女儿团巴团巴，打包送到京城，丢给现在的国公夫人，也就是他嫂子来办了。

他说了，他只有三个条件：第一，要家风好；第二，要人品好；第三，两个孩子自己愿意。

只要这三条达到，他就没问题。

这不，兄妹俩一到京城，国公夫人就要给他们安排相亲宴，特别是程初雪，还请了嬷嬷教她规矩礼仪。

兄妹俩在北宁城自由散漫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许多琐碎之事，没几天便不耐烦了。

程初阳便寻了借口去津州看望长姐。

他们两个算是被程初月一手带大，如今到了京城，离着津州这样近，去看看也合情合理。

国公夫人便同意了。

只是她没想到兄妹俩也不带她准备的车马，就如来时一般，两人各骑着一马，天不亮就偷偷跑了。

半天的时间，程初雪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家底儿抖了个底朝天。

姜玉感叹道：“那你大姐姐可真了不起。”自己还是孩子呢，还带弟弟妹妹。甚至连自己的婚期都拖后了。

程初雪道：“嗯，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姜玉：“你们这几年应该有通信吧？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样呢？”

程初雪：“有通信，但信中只言片语的，能说清什么？我只知道阿姐生了两个孩子，姐夫生意好像做的不错，其他就不知道了。”

姜玉明白，很多人越是对着亲人，越是会报喜不报忧。

这时代远嫁，从出嫁那天后就再也没回过娘家的女子，大有人在。

“那当初你娘怎么会想着把你大姐姐嫁到这么远来呢？要是在北宁城附近，你们不是还能时常相见？”

程初雪苦笑道：“是我爹说，让嫁远一点，别在北宁城。”

姜玉不解，以程将军对第一位妻子的深情，应该很重视这个长女才是，爱屋及乌不是么？

不会是像某些狗血小说剧情里一样，恨孩子出生害死了妻子吧？

“你爹，不想看到她？”

程初雪好笑道：“怎么可能？我爹最疼我阿姐了。”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笑容又落了下去，声音低低地道：“我爹说边城不安稳，他在那里守一辈子，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保边城平安，他说等他老了，守不动了怎么办。他怕，怕姐姐经历像大娘一样的人生。”

“他不想我们也一辈子都生活在那里，他想我们生活在安宁稳定的地方。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自私的事。”

姜玉听完，一时也久久无法言语。

父母之爱子，则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