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什么?
她眼睁睁瞧见了斯卡蒂和葛哀坐在一旁,似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熟视无睹。
又瞧见了徐乐,斜挎着一柄带着红眼的银色宝刀,以一种面无表情又百感交集的态度看着自己。
她刚才交战太酣,竟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变化。
面对这样的海底神只,绝没有人还能把注意力分散至身后,歌蕾蒂娅也一样。
她又听见徐乐说的一句话:“月儿,别太难为人家了,都是自己人。”
月儿?
徐乐说的是“灰色月光”慕孤月?
他跟她认识?
他怎么会跟一个海嗣认识?
她这种强到没有边的海嗣又为什么会跟穿越者有联系?
她打我简直就像下海炸鱼!
斯卡蒂她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帮忙?
这下子,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心里也跟着百感交集。
这一招的力道的确大,但没有血。
甚至连伤口都没有。
可徐乐巴不得歌蕾蒂娅落下点终身难愈的伤疤,好让她这个不可一世的阿戈尔外来人长长教训。
待等到歌蕾蒂娅醒来时,她又看见了更加离谱的一幕——
慕孤月居然骑在徐乐的肩上,在玩“坐飞机”!
她的笑声如银铃,笑容纯真而烂漫,抛却她那异于常人的肤色以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却绝不像是一个会杀人的海嗣。
她怔住。
心如乱麻。
斯卡蒂递给了她一大瓶水,在一旁解释道:“二队长,真不知道如何告诉你真相,但有时候真相就是很难解释。”
徐乐走来时,慕孤月依旧骑在他肩头。
他抬头看向慕孤月时,眼睛闪着很愉快的光,可与歌蕾蒂娅对视时脸立刻就拉下来,双目也吧是死灰色的。
“大舅,就是这个女人,她一天打了我两次!”慕孤月低头看着徐乐,似是在告状。
徐乐点了点头,又质问向歌蕾蒂娅:“我跟你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说见到慕孤月赶紧走?”
歌蕾蒂娅当然只能承认,徐乐的确是这么说的。
徐乐继续追问:“你是罗德岛干员,是不是归我管的?”
歌蕾蒂娅反驳:“我本来也不是,咱们是合作关系。”
“还在嘴硬!”徐乐呵斥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仗着自己是个深海猎人,就能在陆上横着走,可以当王者?”
歌蕾蒂娅反而问道:“你和这个小怪物是什么关系?”
一听到“小怪物”三个字,慕孤月气鼓鼓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徐乐拍了拍慕孤月,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理直气壮地道:“她是我外甥女,我罩着的!”
歌蕾蒂娅道:“你当初不要我与她交手,就是因为这个?”
徐乐道:“可你为什么不听?”
歌蕾蒂娅顿时光火:“你知不知道这怪物做了什么?斯卡蒂就是被她掳走的!”
“那是她的工作,月儿跟牒而布的契约还没到期,当然要服从他的命令。”
歌蕾蒂娅质问:“这就是你放任她伤人的理由?”
徐乐反问:“可她伤了谁?”
“她差点杀了我!”
徐乐摇了摇头:“你不算。”
歌蕾蒂娅转头看向斯卡蒂,斯卡蒂居然一脸无辜地说道:“她可没跟我打架,小姑娘挺可爱的,还管我叫姐姐,跟我掰手腕,差点就赢她了。”
歌蕾蒂娅顿时明白了,旅馆的坍塌就源自于这两人的一场掰手腕,深海猎人和海嗣的较量也难免有这样的破坏力。
斯卡蒂有时也像个孩子,决斗愿赌服输,输了自然就心甘情愿地被她抓到牒而布跟前,不了遭了他的奸计,被下药迷晕。
就在这时,慕孤月瞪了一眼歌蕾蒂娅,对徐乐道:“我不喜欢她!”
她说的是实话,正因为慕孤月不喜欢歌蕾蒂娅,她才会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用剑气示警。
不喜欢的人,就要动手打。
喜欢的人,就好好坐下来比个高低。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
徐乐笑了笑,像是在哄她开心:“我也不喜欢她,她不听话,你最近听话吗?”
慕孤月点头:“丁大叔和丁二叔一直想杀丁震哥,我只能帮着大叔杀人,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丁大叔给你今天布置的任务是什么?”
慕孤月想了想,道:“他让我看住这条路,谁要过,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