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的眼前出现白光。

她很快便分辨出那是死神npc镰刀映出的光。白得刺眼，还带着特有的冰冷。

她看向夜凝。

“动手夜凝。”她命令道。

下一刻，猎人的子弹贯穿身体，心脏猛地一紧，在她还没有仔细体会这切身的疼痛时，镰刀已经挥下。

夜凝目光第一次如此凶狠，长枪凭空出现，她只是往宋衫影的方向一凝，子弹破膛而出，如那颗奔向程落的子弹一样，绝不会偏离轨道。

狼王开枪了。就算是宋衫影是守卫，也挡不住狼王的子弹。

然而宋衫影没有躲，或者是知道躲也没有用，男人掷出长刀，长刀犹如一把过宽而笔直的长箭，指向的方向是——

——南宫风致。

同一时间，三个人，同时遭受到了致命的攻击。

三股血液喷薄而出。

这是程落第一次切身受到死神npc镰刀的攻击，她疼的眼前一片都是歪歪斜斜的扭曲，伤口处轻轻扯动疼痛便蔓延四周。

第一次攻击到猎物的死神npc已经完成了它在这一副本的任务，只能被迫离场，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林梦然下了车强撑着身体磕磕绊绊的飞奔过来，她和宋衫影的身体正在逐渐消散，林梦然连看都不看宋衫影一眼，变出解药喂到程落嘴里。

“喝下去程落喝下去……喂不进去！夜凝过来把她嘴掰开！”

林梦然的嘴唇紧张地抿着，程落的意识模糊，周边一切都像是远在天边，她嘴边漏了不少，但林梦然依旧执着往她嘴里喂解药。

宋衫影眼见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散去，却并不在意。

“真绝情啊梦然，好歹也当了一阵子伙伴，眼里却只有程落，连一滴解药都不愿意分给我。”

林梦然连理都不理他，只顾低头看着瓶里的解药一点一点喂进程落嘴里。

直到身体消散在空气中，宋衫影依旧还是往常那副温润微笑的模样。

南宫楠眼神失焦，她失魂落魄的走到树旁，跪了下来。

“哥，哥哥……”

“别哭，我没事。”南宫林费力抬手抚上南宫风致脸侧。

他的心脏处，一把唐刀横贯，那重量在破空贯穿的一刹那疼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难受，却也让他松了口气。

他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童话，见她捂着嘴，匆忙跑到他身边，泪水珠串般滚落下来。

“你还是……你还是……”

南宫林牵强一笑：“可能我还是忘不了吧。不清楚，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最后一刻，他几乎是本能的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将南宫风致护在身后。疼痛撕裂身体时，他低头去看他哥沉睡着的脸。

他那时想的是，别在这时候睁眼。

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好看。

南宫林真的恨过南宫风致，真的。

但更恨自己。

这么多年了，还像从前一样，宁愿自己受苦，也舍不得他难受。

南宫林最恨南宫风致的时候，是在南宫风致留学时期，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频繁的说起一个温柔如水名字叫童话的女孩子。

“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只和她。”